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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 1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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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陈疃风情”文学采风征文作品第11弹哟~

你之清水域,我之梦归处

我对故乡的牵念,让我一直无法把别的城市当成“家园”。不管是广州、厦门,还是沈阳、北京,抑或是如今已经生活了6年的日照城。尽管这个城市日日予我蔬食以养,季季赠我千花百卉,但我依然没有真正地融入,亦未能完全的接纳。

直到那个暮春的上午,我走在了陈疃河边。

看着那青山绿水,看着那竹林柳堤,看着那鹤飞鹭翔,看着那旧物老件,看着那紫桐白杨,我的眼晴终于有了专注之处,我的心里亦渐生依傍——相似的风物,相似的世态,相似的友朋,相似的文字,为什么不能是“他乡即故乡”?

但那一日因为尚有工作,未能目睹陈疃河最美的一面,便匆匆回返。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要把那山那水那静那美记录下来,但记忆里全是零星碎片,无法缀句成篇。清风朗月的梦里,我看见陈疃河灵水浩瀚,祥云接天。梦里那粼粼的水光似乎已与家乡那曲曲弯弯的凉水井水库相生相连,总是在不停地催促我再去走一遭,再去见一面。

在今夏的第一场喜雨暂停的那个下午,我再次走向陈疃河。导航定向日照水库,一路向西。我不知道我将去的地方,是否已经偏离了当初预定的路线,我只是想再去看看那一湾水那一带山。原路与否,已经不再重要。

汽车在“日照水库增容工程项目区”牌坊前停下,步行下往水库。土路两旁的金鸡菊、石竹、麦仙翁开至尾声,疏落的花朵点缀在深绿浅碧中。两垄青茶,应是无人打理,新芽未采已成老叶,呈现着浓翠如黛色。缓坡上今春新植的柳树,生机勃勃,片片新绿晕染了沉云欲雨的天空。

河滩上,水蓼花的淡紫、石龙芮花的金黄、土大黄花的浅绿、野胡萝卜花的素白,满目纷繁。还有马齿苋、小蓟、商陆,它们高低错落,层层铺开,直至水畔。潮湿的风从北面吹来,一库水波低吟荡漾轻抚堤岸。远处,村庄如螺,低低地在碧水之边安坐。一只水鸟从草滩里缓缓飞出,贴着水面向着村庄而去。

云层低迷,云气混沌,像被搅过的水底,丝丝缕缕的雨再次飘下。四周出奇的静,静得让人忘记与它相关的所有词汇,只余“沙沙”的雨声在这静里分明入耳。在这雨声静寂里,站在这离家天涯之遥的陈疃河边,我仿佛已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凉水井水库的堤畔。

我的川东老家,亦是在水库边。它承担着下游多个乡镇的农田灌溉,因此轻易不开闸放水。幼时在老家生活的那些年,年年夏季雨水泛滥,水库水位上涨,便淹没了种植了水稻的农田。每到连绵的雨天,爷爷总是长时间地站在木楼上向下观望,看着混浊的洪水漫过堤坝,漫上农田,然后低低地说声:今年又莫得收成了!那语气的无奈与辛酸,至今思来怆然。

我不曾去打听陈疃河的库区人民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辛酸存在,但依山而生、傍水而居的他们,一定也有着相似的故事与因缘。我只知道,如今的库区人民再没有了水患之忧。前几年完工的陈疃河治理工程,提高了防洪防汛能力,库区人民只管放心的安居乐业,尽享这一方山清水秀天蓝。而今年的“林水会战”宏伟蓝图里,西湖国家湿地公园更值得我们所有人期待。

沿着环库公路行去,路边树木愈多,树形姿态各异。风声雨声渐密,隔着车窗望出,雨水让整个大地披上了生机盎然的绿。每片树叶都凝着水珠,随着风雨跌宕自喜,那水珠晶亮得似乎能照出一腔心事来。薄雾如纱,缠绕在青山绿水间,天地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充盈,让我的思绪在这深碧、浓黛、新绿、浅翠里一直沉陷,不能自拔。

行至村落,整个村庄笼笼在淼淼的青云里。村口有一户老旧的小院,乱石码叠的院墙,青石砌就的影壁,院里两株桂树枝繁叶茂。院侧一丛粉月季,花瓣被雨水打落,地上铺了零乱的一层。再往里走,房屋渐多,但是依然安静,不见行人。一架凌霄探出高墙,花开如烈焰,即便风雨里也难掩其灼灼艳色。欢快的二胡曲自墙内飘出,伴着童言稚语,笑语盈飞。两株老槐,比邻而生,深褐色的树干,盘虬卧龙,沧桑岁月成就了原始而质朴的美。

绕出村庄,折归主道。沿道有草莓采摘园,或许是过了季节,园内空无一人,但是可以想象草莓收获季节的热闹场景。远处的桑园里有穿了粉色雨衣的女子正在采摘桑叶,那温婉的粉在一片青碧葳蕤中很是醒目,就恍似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我的家乡南充,被称作“绸都”,有多年的蚕业历史,是四川最大的丝绸工业中心。小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养蚕,土坡沟坎上全是桑树。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背了背篓采桑去,不管天晴还是下雨。一季蚕,从半粒黑芝麻一样的蚁蚕开始,经过四次蜕皮休眠后,长成熟蚕,放上蚕山,吐丝结蚕,这个过程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和奶奶天天为它们采桑喂食,消毒除沙,驱蚊防鼠,一点也大意不得。而遍野的桑树中,我最喜欢从外地引进的品种“蒲桑”,它的叶片宽大,一片叶子相当于普通桑叶的三片,桑葚也特别肥大甜美。边摘桑叶边吃桑葚,往往吃得嘴乌唇紫牙黑,至今想来仍会莞尔。

和朋友絮絮说起这些旧事,自言“当年采桑女,最是嘴馋人”,引得车内诸人哈哈大笑。欢声笑语中,终于到了水库拦河大坝。雨意稍减,桥头绿地上,三棵高大的合欢,羽叶清致,绒花朵朵。站在堤上远望,青山如怀抱,水却是多情眼波。大坝东边是一垄接一垄的茶园,被雨水浸润得翠色欲滴。西边的库面是一片空阔的银灰,偶有水鸟低飞而过。一个提篮荷锄的村民自水湄山侧处缓步而来,在大地与天空苍茫的底色里,如隐身一幅水彩,微小若点墨。

从大坝上走过,一一抚过柱石,掌心感受着它的冷硬与粗粝。我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万众一心筑坝成湖的火热场景。伐木杀树、拓宽河道、抬石砌堤、填土筑路……无数劳动者的汗水汇聚成如今的生之泉眼,涵养在水库的最底层。而百里河道上,布满了劳动者们艰辛的脚印,他们的身影永远定格成一代人高耸的图腾。

这半年来,每天都在工作里打转,忙得昏天黑地却无半点成就感,整个人心思混沌,难有清宁。而此刻,在这微雨黄昏里,面对这山的青、水的灵、一草一木的自然本真,清嘉平静不请自来,渗入身心。一刹时,竟有着“不流泪,不足以平息”的潺潺喜悦。

雨声收起,暮色渐浓。晚风拂过发间,凉意四合。近处树梢上的叶片簌簌声响,细微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驱车回程,怅望身后,山光、树影、水色、归人、倦鸟,朦胧影绰一如梦境。

今夜的梦里,我定已回归故园堤畔,舀取数瓢清水,涤尽满身风尘。然后坐倚长堤,静等新月出山,晚星迭现,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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