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德悦享第期
小屢
巧化
灵如
韵神
中華農耕文化源遠流長,新石器時期的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就留下中華民族開始蠶桑的證據,這些證據中最突出的遺存就是各種材質的蠶。種桑養蠶和利用蠶絲紡織,如同“四大發明”一樣,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最早的發明之一。起源於中國的蠶桑絲綢塑造了整個大中華文化圈的衣飾文化,時至今日仍然是中國乃至東方的文化標誌,因而以衣飾需求興起的蠶文化及蠶崇拜在中國興起也是必然。蠶文化的演進綿延數千年的蠶業,在它不斷進步的同時,也孕育了神秘而燦爛的蠶文化。縱觀其歷史演變和進化過程,從萌芽到鼎盛,蠶文化大致經歷了以下階段:
萌芽期:史前的氏族社會時期。此期,原始的野蠶被馴化為家養,人類開始利用蠶絲。從考古發現的史前遺物、生產工具、圖騰遺跡、桑林活動,以及神話傳說等方面分析,已經具備了蠶文化的基本特征和形態結構。仰韶文化織物殘片生長期:夏、商、周時期。隨著中國農業文明社會的開始,蠶文化跨入了一個新階段。商代已經出現了很多與蠶相關的記載。從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就能找到蠶、桑、絲、帛等有趣的象形文字。此外,在商代的墓葬中出土了大量形態逼真的玉蠶飾物和青銅器絲綢的印跡,尤其在青銅器上發現的因銅銹滲透而保存下來的絲綢殘片印跡,從中發現有平紋絹、提花的回形紋絹、雷紋絹等復雜工藝,說明商代的養蠶、絲織技術已具相當高的技藝水平。周代有關蠶桑絲綢的記載就更為豐富了,僅《詩經》中就有大量記載了采桑、育蠶、作繭、絲織、縫衣等各個過程的詩篇。西周墓葬中甚至出土了22件玉蠶實物,系統地表現了小蠶、眠蠶、大蠶、熟蠶等蠶的整個發育階段。更重要的是,周代已在官制中專門設立了絲綢生產的管理機構,成為我國歷史悠久的官營絲綢生產和管理機構的開端。竹園溝九號墓出土玉蠶鼎盛期:秦、漢、晉、隋、唐時期。漢代的蠶業已經成熟,以中原地區為主的“官絲”和川蜀地區為主的“民絲”遙相呼應,形成了一片繁榮景象。西晉末年的內亂和東晉十六國時期的群雄割據,使中原人民流離失所,引發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南遷潮,大大促進了江南蠶絲業的繁榮。唐朝是中國蠶文化的鼎盛時期,此時的蠶文化在文學、藝術、科技、民俗等方面都有突出的表現。
漢代銅鎏金蠶蠶崇拜的形成
昆蟲的馴化過程是一個十分漫長而艱難的過程遠古的中華先民,為什麽花費難以想象的時間和精力去馴化蠶呢?除了用以果腹和取絲織布,也可能是為了崇拜與祭祀。而在距今多年的河姆渡遺址中發現的一枚帶寫實蠶紋的象牙杖首,蠶的形象在當時等級極高且帶有神權寓意的首飾上呈現,則確證了在史前的中國就已經出現了對蠶桑主題的崇拜現象。河姆渡遺址出土蠶紋象牙杖首人類最早的衣飾需求,只能使人們對蠶產生必要的關註和好感,真正誘發了人類對蠶的哲學思考,是蠶的有趣的進化形態。蠶能“蛹以為母,蛾以為父,三俯三起”的成長變化和吐絲造繭的功能,使其成為古人心目中一種帶有“復活”“永生”的神格存在。正因如此,從被神格化的蠶所結蠶繭中繅制的絲線,以及用這絲線織成的絲帛也就同樣成為一種神性的表現。青銅器上的蠶紋在成書於春秋的《國語》中將玉和帛並稱“二精”,在祭祀先王的儀典中位列第二,在“三牲、四時、五色、六律”之上,到了戰國時期,甚至還有“蠶為龍精”的說法被廣泛接受。而從絲綢現世之初,蠶就一直沒有離開在古代象征無上權力的神聖祭壇。這也無怪乎戰國思想家荀子在其《蠶賦》一文中稱蠶可成禮樂、分貴賤,盛贊蠶能“屢化如神,功被天下,為萬世文”。祭祀蠶神的卜辭大量文獻及考古實物都顯示了遠古先民們對蠶的崇拜,而這種崇拜卻沒有顯示在其它動物身上。古人對蠶的這種認識,可能也是蠶形玉佩大為流行的主要原因。
玉蠶蠶的形象就經常出現在不同時期的裝飾品上,它和人們的生活密切聯系,成為了古代玉器中不可或缺的藝術造型。
晉侯墓地31號墓出土玉串飾以玉琢蠶,始於紅山文化。紅山文化玉蠶玉質大多呈青綠色,蠶的形背部呈圓柱狀,腹部略呈扁平狀,頂部平整,由陰刻環紋做口,雙目為減地浮雕的微凸圓形,器身上半部用逐節減地法制成規則的凸弦紋,下半部光潔無雕飾,尾部向腹部微翹,呈圓尖狀,兩側有直徑很大的對鑽圓孔。紅山玉蠶整體線條挺拔流暢,簡約而不失精美,體現出紅山先民對蠶深深的喜愛和崇拜之情。巴林右旗那斯臺遺址出土玉蠶殷商時期是中國古代制玉的第一次巔峰期,此期玉蠶實物較多,基本造型相似,皆寫實,形作首寬尾細尖,整體作弧彎形,首端平,體作圓或扁圓形,剖斷面呈圓或橢圓形。首上側有兩個圓目,或作圓圈形,或圓凸形。身尾有若幹道由陰陽線琢飾環圈,將身尾分成若幹節,有的或作螺旋式。器長短不一,首端穿孔一個,以供系佩用。旌介村2號墓出土獸首蠶身器真正將對玉雕蠶的喜愛發揮到極致的是繼商而起西周。蠶是西周最常見的玉器主題之一,在多個西周遺址中都曾批量出土,綜合現存的考古資料並進行比對後發現,西周時期的玉蠶主要有以下幾種基本形制:弓背直形玉蠶此類玉蠶的截面近圓形,近首端頂部底部直角孔,蠶腹扁平,蠶背微弓,鈍頭細尾。茹家莊西周墓地出土玉蠶曲弓形玉蠶此類玉蠶蠶身微呈曲弓形,蠶尾內翹,鈍頭細尾,形似活蠶。茹家莊西周墓地出土玉蠶尖尾弓形玉蠶這類玉蠶的截面近矩形,近首端側面橫穿孔。蠶身弓起,蠶尾內翹,鈍頭尖尾,數量稀少。竹園溝西周墓出土玉蠶彎弓形玉蠶此類蠶形玉佩的截面近矩形,近首端頂部底部直角孔。蠶身呈彎弓形,蠶尾內卷。竹園溝西周墓出土玉蠶矩面曲弓形玉蠶此類玉蠶佩的截面為矩形,蠶身微呈曲弓形,蠶尾內翹,鈍頭細尾或尖尾,數量較多,流行至到西周晚期。茹家莊西周墓地出土玉蠶直形玉蠶此類玉蠶截面近圓形,近首端頂部底部直角孔(也有底部橫鑽孔)。蠶形似活蠶,蠶身平直,頭圓尾鈍,多細長。竹園溝西周墓出土玉蠶矩面直形玉蠶矩面直蠶形玉佩的截面為矩形,蠶身平直,頭方尾尖,多細長,在西周早期的寶雞茹家莊西周(弓魚)國墓地和山東濟陽劉臺子墓葬中均有出土,風靡整個西周時期。竹園溝西周墓出土玉蠶半月弓形玉蠶此類玉蠶佩的截面近圓形,近首端頂部側面三向穿孔。蠶身呈半月弓形,又似璜形,首尾相對,平首圓尾,目前僅見於西周中期扶風強家村1號墓。扶風強家村1號墓出土玉蠶有足玉蠶這類玉蠶既有形態高度寫實的,也有像上面幾類一樣的抽象化作品,但是對胸足的刻畫無疑使玉佩對蠶的表現更加嚴謹和明確,這些有足蠶形玉佩多見於西周晚期的各個墓葬,並延續到春秋時期。哈佛藝術管藏玉蠶春秋初期,一些西周晚期流行的蠶形玉佩仍不難見到,但是金聲玉振、環佩相鳴的優雅已經不再適合圖謀霸業的春秋,很多春秋時期的佩飾上直接不再搭配蠶形玉佩,少數保留下來的玉蠶也更加抽象化。春秋時期的玉蠶一般作扁平形,其上紋飾除有其前之若幹節外,上刻細線紐絲紋,亦頭寬尾細尖,並於首端穿一孔供系佩用。值得註意的是,玉蠶在組佩中常扮演璜或觽等有實際作用的角色,而且器型也相較西周有所加大。蔡侯墓出土玉蠶玉蠶在戰國以來幾乎絕跡,有關這一點,可能與戰國時蠶桑絲綢被去神格化有關。中國絲綢博物館館長趙豐先生認為,在生産力的進步和當時的思想解放運動的雙重推動下,絲綢在戰國時期已經變成一種商品,雖然仍然非常昂貴,但是已經被世俗化了。因而植桑養蠶的活動也就成為一種純粹的經濟行為,再加上西周時期的組佩制度在此時已經整體衰落,與玉蠶搭配的主體裝飾物已不存在,玉蠶也就隨之沒落了。古人以養蠶製絲為基本農業,玉蠶為農業興盛與祭祀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玉蠶又是家財國盛、生命繁衍、生生不息的象徵。每件刀工和技法嫺熟的玉蠶,無疑是古代勞動人民的聰明智慧的體現。(文章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