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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下放劳动锻炼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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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下放——劳动锻炼(一)

作者:智叟

水彩《春耕忙》,作者:何重礼

前言

年风调雨顺,农业大丰收。还有大跃进,大炼钢铁,大办人民公社,“大兵团作战”,大办公共食堂等等大事,都发生在这一年。当年的口号是:十五年赶超英国,跨越时代,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另有一件不大不小,不太被人们熟知的事也发生在这一年,那就是国家机关里有一大批“三门”干部被下放到农村劳动锻练。

所谓“三门”干部,指的是“从家门进学校门,从学校门进机关门,没有从事过体力劳动的干部”。这批干部停职离开工作岗位,直接下放到农村,带薪参加体力劳动,不带任何工作任务,期限为一年,回来后工作另行安排。被称之为新式农民,劳动锻练。这种干部下放不同于当时的“右派”下放,“右派下放”是失去公职公薪,戴着右派帽子,每月只有15元生活费,下放农村劳动,受监督改造思想。

“三门”干部不仅包括上过大学的大知识分子,也包括只上过中小学的小知识分子,这类干部在机关里不在少数,因此要分期分批下放,作为当年第一批下放干部中的一员,我在这个跨越时代的一年里,经历了什么,听到看到些什么,现在时过境迁,不妨当作故事讲给大家听听。

当年的黔阳地区党政机关和直属单位,以及地区公检法三家都集中在黔阳县安江镇郊区的大沙坪,即原安江纱厂分厂厂址的大院里,称之为地专大院。年春节刚过,地专大院内抓“右派”正在紧张进行中,中央有指示,机关里的“三门”干部都要分期分批下放劳动锻炼,省级机关的第一批下放来我们地区的,已经来过了。地级机关必须紧跟,于是把抓“右派”暂放一阵子,先做好这件事。

地区各机关的“三门”干部,第一批该谁下去,各单位均各有各的算盘,但还要走走程序,即开会动员,本人报名,领导批准,出榜公示。当时我工作的黔阳地区中级法院,全部工作人员总共二十几人,榜上有名的是,民庭副庭长邢**和打字员张**,还有我一个。老邢是天津人,49年参加工作的南下干部,工龄已有九年。我是本地区人,51年参加工作,工龄有7年,小张也是本地区人,工龄不足三年。我们都是没有上过大学的小知识分子,不过我和老邢经常下乡工作,对农村并不陌生。机关里给了我们三天假,让我们做准备。

国画《雪压群峰》,作者:智叟

其实我们三人都是未婚的单身,没有许多牵挂的。我除准备了盖被和衣服等日常必须用品外,特地去城里买了必须的劳动工具——锄头、柴刀、簑衣、斗笠,还订做了一件青布对胸便服(农民常穿的服饰)。不过我有个不满三岁的干女儿,是同事的女儿,天生一头金黄头发,大伙都叫她黄毛丫头,和我很投缘,我经常带她玩,一次她同她父母生气,就往我那里跑,她父亲说,你就做你何叔的干女儿吧,从此后,真的成了我的干女儿。这次她听说我要下乡去,天天守着我,口里不停地念叨:“我要跟何叔叔下乡去喂兔子。”这倒让我担心起来,只好同她的保姆说好,在我走的那天,务必把她带到一边去,不要让她看见我上车。

地专大院这批下放干部约有一百多人,统一安排,大部分去黔阳县八面山农场,少部分去黔阳县大崇乡。出发的那天,安排了汽车送我们,汽车停在大院大门内侧的空坪里,下放的人也都到那里上车。没料到黄毛丫头远远看见了我上车,飞奔过来,就往车上爬,急坏了她的妈妈,赶紧上前抱住她,拖下车去,她一面挣扎,一面大哭大喊起来,弄得我也很难过,只好向她挥挥手。车子开动了,她还在那里大哭大叫。

汽车将我们送到城外十来里的山上,停了下来,让我们去大崇乡的廿几个人下车,其余的人继续乘车去八面山。我们下车的公路边,有一条下坡的乡村车道,直达大崇乡所在地——石板桥,大伙便各自挑着自己的行李,顺道下坡去石板桥。虽然只有五里路,各自的行李不过三五十斤,边走边歇脚,却还是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大崇乡政府。这可以算作我们下放劳动的开端吧!

石板桥是农村集市贸易的集镇,有上百户人家和一条乡村街道,周边是宽敞的田垅,一条较大的溪水从田垅间穿过,乡村公路到此为止。乡政府早已接到通知,做好了接待的准备。我们廿几人分为三个下放小组,分别安排去岩脚、沙溪、盘龙三个高级农业合作社。当时全乡各高级社和下属生产队的干部都在乡里开会,正好那天散会。乡政府将以上三个社的干部留下等候,以便带我们去他们那里。

我们要去的这三个高级社都不通乡村公路,离石板桥最远的有二十多里,最近的有十五里,都要翻山越岭。我们法院的三个人都分在去岩脚的这个组,除我们三人外,有地委机关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姓易担任我们这组的组长,女的姓刘。另一对年轻夫妇带有一个不满周岁的男孩,男的姓曹,女的姓罗。此外还有检察分院一个姓邓的,专署一个姓易的。一共九个大人,六男三女。老邢任负组长。岩脚高级社共有七个生产队,除我和老邢外,其他七人都安排在岩脚和岩脚附近条件好的生产队,唯独把我和老邢安排到条件最差,最偏僻的七队,地名黄土冲。不知是谁的主意,出于什么目的,要特别“优待”我们。本是同路人,相煎何太急。

黄土冲

我们到达石板桥的当天下午,便随三个高级社的干部带我们去各自应去的地方。生产队的干部主动帮我们挑行李,我们轻松地跟着。去岩脚有十五华里,翻过一座高山就到了,上山有十里,山顶上走一小段平路,右侧有一条小叉道,沿叉道下坡两里,就到了黄土冲。这条小山冲,只不过是山顶上的一条狭隘的山冲而已。长不过二里,两侧是高山,两头被山阻塞,除了我们走的这条小路外,没有第二条进出路可走,相当于城里的死胡同。冲底有一条小路,路边有一条小溪,与路逆向而流,走到溪尽头,有一处天然水坑,是溪水的源头。水坑里聚集了几十只螃蟹,它们规规矩矩,各就各位,互不拥挤,整齐排列,一动不动,像正在开什么秘密会议。如按儿时爱吃捉螃蟹吃的喜好,非将它们统统捉回家,慢慢享用美味不可,这次不能,我初来驾到,是客人,它们是这里的主人岂能无礼,我观看了十几分钟后默默离开了。溪两岸有少数田土,队里的田土大部都在两边的山上。冲里的农户只有八户,分散居住,冲头两户是亲兄弟,冲中部两户也是兄弟,老兄是队长,冲尾三户也是兄弟。这几户都姓段,是一个家族的。唯独溪对面一户姓李的,是外来户。这八户都是贫困农民,男女老少大多不识字,学龄儿童中,只有姓李的一个1岁的女孩,每天来回走16里到岩脚小学上学。这里的住房都比较矮小,隐藏在溪两岸的树林里。四面的高山上大树苍天,灌木杂草丛生。既使有直升飞机从上空飞过,也发现不了这里的人家。这里远离其他村落,不便并入其他生产队,只好成立一个小小生产队。平时县乡的干部极少来这里,更没有干部住过队,这次居然分了两个下放干部常住这里,村里人都很高兴,很热情。队长的家里本来只有两间卧室,主动让出一间给我和老邢住,自己两夫妻带着一个14岁的女孩挤在另一间房里。吃饭也安排在他家。

南方农具,绘图:智叟

我们住的这间房,还算宽敞,前有窗户,有两扇房门,一扇通中堂,一扇通屋后,可惜没有木地板,不过这里的房子都是土地面,不可强求。房内还为我们提供了一张方桌放东西,用两条长凳一块门板搭了一张床,铺了很厚一层稻草。床两面靠壁,有一头紧靠房后门,后门外是一排牛栏,还有厕所和猪圈,不时有臭气随风送进房里。老邢看准了这些,打开行李,抢先占了床上靠壁的好位置,我只好占床的外边一半,并且头朝后门,晚上睡下后,臭气不断送来,加上牛栏内的两头牛,不停的活动响声和牛颈上挂的牛铃铛响声,实难入睡。既然是下放,就要准备吃苦,这仅仅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第二天就开始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春耕开始,首先是积肥下田,为犁田耙田作准备。积肥主要是三件事,第一件是挑牛粪下田,第二件是烧草木灰,第三件是刹青。

先说说挑牛粪下田,牛粪是一个冬天牛栏里的牛粪取出后,堆积在屋外,任其自身发热发酵后,才能下田使用。完全靠人工一担一担挑去田里,均匀撒开。挑牛粪男女都参加,近边的田,各自一担,直接送到田里,远的田则男女分开接力挑下田。挑粪是用竹粪箕和竹扁担,男劳力一担都在百斤以上,女劳力一担只有五六十斤。队长照顧我和老邢,安排同妇女们接力。接力时担子不允许落地,背靠背把担子从挑担的人肩上移到接力人的肩上。挑担对我来说,略有基础,因为我上初中时读工读,曾在学校农场里种菜,挑水挑粪都干过。但对老邢来说,他是天津人,得从头学起,加之他天生一头卷发,长方脸,高鼻梁,模样有几分像外国人,挑起担子来,扭着腰,脚搓脚,很像扭秧歌,妇女小孩都笑他,弄得他很不好受,只好忍着。当时天气还很冷,水田里的水还有一层薄冰,必须脱下鞋袜,赤脚送粪下田,还必须把结成大块的粪掰成小块,撒在田里,都必须由挑粪人自己去完成。对我们两个农民新兵来说都必须克服困难去做,不能逃避。春天雨水多,山区里更加多雨天,农民照常出工,我们也不列外。黄土冲故名思义,到处都是黄土,雨天田坎泥泞,穿胶鞋既沾黄泥,又极滑,农民们都穿草鞋打赤脚,我们也必须学会穿草鞋才能适应。

草木灰是一种钾肥,也是农作物不可少的有机肥。上山烧草木灰是山区农民独有的一种积肥方法。在山上找一块灌木杂草茂密的山坡,全队男女齐上,在坡下站成一排,一齐动手,用柴刀和锄头,边砍带锄,从坡下到坡上,将灌木杂草砍光锄尽。而后,从山上将各自砍倒的柴草堆成堆,人站在柴草堆上,连推带滚,像滚雪球式的,将柴草堆推到坡下。再将成堆的柴草堆集成一个大堆,又将坡上剩余的零星柴草扫集到大堆子上,再挖一些碎土盖在柴草堆上,从堆子的下方点火,引燃柴草堆,从外向内逐渐燃烧。必须控制火势不能太大太快,不能从顶上冒火焰,以防引起山火。烧到一定程度时,人可以离开,让它慢慢烧完。等到完全熄灭冷却后,再将烧成的草木灰挑回存放,或就地存放在山上的灰棚里,待需要时取用。

刹青是将田坎上生的长草,用毛镰刀割下撒到田里。或到青山里割毛草,打成捆挑去田里,让草腐烂成肥料,也是一种很好的有机肥。山里人都是就地取材,当年还不知用化肥,也没有供应化肥。这些体力劳动,对我们来说,都是从头学起的新课题,不仅要克服体力上的不足,还要磨练自己的意志。每天挑粪,开初几天确实肩膀红肿疼痛,腰酸背痛。一星期后红肿变成肉疙瘩,不再痛了。用手掰牛粪,满手是臭粪,队长的妻子给我们送来早餐——糯米糍粑,没有干净水洗手,只好在有粪的田水里洗洗,接了糍粑就往口里送。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也确实没有生病。烧草木灰时,开始站到柴草堆上站不稳,也推不动,多做几次也就会了。割青时,手指常被毛草划伤流血,农民朋友找点草药包上也能止血消炎。

农村自年从初级农业合作社升级为高级社后,实行评工计分,年终按工分分红利。每个劳动力都先评定底分,每天按出工情况评计工分。男全劳力为8——10分,女全劳力为5——8分,因人而异。我们是新式农民,虽不按工分参加分红,但也要评工分考勤。因此生产队也给我和老邢评了低分,给我评了5.5分,给老邢评了5分,比我略低一点。

住了一段时间,我感受到,在这里可以尽情享受没有污染的新鲜空气和尽情欣赏没有受到破坏的自然风光。这里的生活十分宁静,没有人声喧哗,只有鸟语花香。这里的人朴实平和,没有纷争。这里夜不闭户,没有小偷强盗。这里靠山吃山,自给自饱。这里人人勤劳,没有懒汉乞讨。还有一项好处是,一年四季不缺柴烧,山上山下,屋前屋后都有干柴,随时可取,不必上山砍柴,冬天也不必囤柴。不过这里也有一些缺陷,最大的缺陷是:闭塞。进出不便,邮电不通,没有电话,信件送不出收不到,报纸也看不到。要买点东西也要到十里外的石板桥才能买到。去岩脚开干部会,都要提前吃晚饭,乘天黑前动身。到了岩脚,又得等到深夜才散会,回到家已到凌晨一点,第二天仍然要出早工。其次是晚上没有灯照明,连早期的煤油灯,和原始的桐油灯也没有,需要照明时,点点“丛稿”(取其音。用从松木中取的含松油多的木片,点燃后放入一个装有长木把的铁丝织成的网兜里,利用火光照明),一种最最原始的办法。晚上外出走亲访友,和去开会,则打火把。既使有手电,也难买电池。因此我同老邢商量,两人合伙买了一盏手提马灯,晚上可以照明,去开会可以照路,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

国画《雪溪晚渡》,作者:智叟

我们和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节假日。晚上没有灯照明,什么事也做不了,现在有了马灯,我想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这里的文盲多,办夜校扫盲应该是可以的。同老邢商量,他也同意,队长也支持。可是这里居住分散,晚上出门不方便,成年人不愿来,只有三个住在附近的未成年女孩报名,一个是队长的14岁女儿,另两个是溪对面李家的两个女儿,一个16岁,一个1岁是在校学生。于是我们两个老师教三个学生,队长的中堂当教室,饭桌当课桌,老师学生共一桌,每晩为三个学生补课识字。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在这里白天参加集体劳动,晚上为学生补课,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我想这里山上树种繁多,一定有桑树,可以养蚕,我在上小学时就同二哥一起养过几年蚕,熟悉养蚕技术。如果在这里能推广养蚕,为这里开辟一门副业,也是一件好事。于是我请假回安江找蚕种,顺便回机关看看。

三天后我带着蚕子回到黄土冲,没料到情况突变。老邢不见了,一打听,他已搬到岩脚去了。原来他早已有打算,背着我到岩脚找好了落脚处,乘我回安江不在,搬了出去。他这种不讲情义的行为,实在叫我很恼火。我想你还是个副组长,只顾自己,不管同伴,不辞而别,你可以去岩脚,难道我就不可以吗?但是岩脚我人生地不熟,到哪里找落脚处呢?我直接去找社里的党支书段承顺。段书记为人正直,办事公正,在当地很有威信。他也认为我没有必要一个人留在黄土冲,不过在岩脚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他自己家里有祖母、母亲、妻子和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未婚的弟弟,生活负担已够重的了,他还是决定让我在他家搭伙食,至于睡的地方,他去说服了原安排在岩脚五队的专署下放干部小易,小易同意我去他那里搭铺。小易住在五队会计的楼上,在一个装谷种子的仓柜上开铺,让我也去那里开铺,挤一挤。参加劳动就在五队。离开黄土冲时,我将马灯留给了生产队,也算是留下了一点纪念吧。

岩脚

岩脚与黄土冲大不同,别有风光。从黄土冲去岩脚,先爬上山顶,沿着山顶走一小段路,开始下坡,一条长达5里的斜坡路,直达山下。从下坡的路口上,可以瞭望山下的岩脚全景,是一条数里长的山中低洼地,四面环山,一条溪水穿过,溪水两岸是宽敞的梯田,地势并不平坦,下坡路顺着梯田延伸到洼地尽头。这里集中了三四五六,四个生产队,岩脚是这里的统称,四个队有的在溪两岸,有的傍山边,有的在山腰上,又各有自己的小地名。村里的房屋都比较整齐,种有桃李杏梨各种果树,春暖花开,桃红李白一派田园风光,环境优美,人声鼎沸。溪上小桥边有供销社的代销点,可以购物。还有小学,学龄儿童上学自然方便。生活条件和生产条件都远远超过黄土冲。

南方主要农具,绘图:智叟

岩脚的气温比黄土冲高,季节较早,黄土冲刚开始犁田,这里巳开始插秧了。扯秧和插秧同时进行,是一年的生产中重要的一环,也是最辛苦的农活,农民称之为:“四脚(肢)插泥,背朝天”。为了赶季节,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凡能下田的,都得参加,每天从早到晚,要干一个多月,才能完成。扯秧插秧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以前下乡支农也干过,但不熟练,且方法各不相同,以前学到的是双手扯秧,这里是单手扯,另一手接秧,接到一大把时,双手握住,在水里抖动,将根上的泥洗净,再用秧捆秧,捆成一把。扯秧看来简单,其实不然,要求整齐,根上的泥一定要洗干净,否则会影响插秧时分秧的速度。插秧以往学到的是顺着田埂倒退,绕着圈走,这里是倒退成直线走。在一些较大的田里,几个人乃至十几人排成横行,每人每次横行插五株,后退一步再插五株,如此连续后退,直到身后田埂。因此要求速度基本一致,如有掉队的,退在前的人会把你的退路封掉,称之“关禁闭”。被“关禁闭”的人,只好灰溜溜地离开这丘田。插秧不仅要求速度,更重要的是要保证质量,每株三五根苖,不能多,也不能少。行距和株距要保持4X5寸。一般是左手用大拇指分秧,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插秧。不能插得太深,也不宜太浅。一丘田插完后,一眼望去,横直成行,株距保持4寸,行距保持5寸。扯秧和插秧都要达到一定的速度,保证一定的标准,非一日之功,只有虚心学习,坚持不懈。每天如此,即使是老手,也会腰酸背痛,何况我们这些新手,这就要靠自己的意志去克服了。开初几天我随大家一起下大田,速度不够快,总是被“关禁闭”,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我就去小丘田里,一个人单独去练,一个月后,总算可以跟得上大家了

插秧期间,还要在田埂上种黄豆。利用田埂种豆是这里的好习俗,需两人操作,一个人在前用锄头挖起一块土,后面一人丢二三粒黄豆种在坑里,用脚踢土盖上,踩上一脚就完成了。这时山外平原区推行农业机械化,湖南溆浦县出了个农民机械工程师黄贻淼,他是个木工,自己设计做成一台全木质的插秧机,经试用还不能完全实用水田插秧。辰溪八六一兵工厂改良他的设计做了一台钢铁质的插秧机,在地专大院里展出,我有幸见到,受到启示。我想在岩脚这样的山区里,目前公路还不通,谈不上用大型机械,但可试用一些小型简单的机械。于是我自己设计,用硬纸板做了一个简单的田埂点豆机模形,拿到安江城里的木器厂,找了一位手艺好的老木工合作,做了一架木质手推点豆机。他一边做,我一边守着同他磋商改进。用了三天时间,我用了一个月的三分之一的工资,支付了木工的报酬和材料费。这架木质点豆机拿到五队试用,手推动力不够,不能实用。本想继续改进,这时队里通知,抽我去中华山农场开荒,只好作罢,机子报废丢在高级社的办公室里。

去中华山我本无牵挂,不过我喂养的几十条蚕,还没有长大,不能带去中华山,队里又没有人接手,只好送给守碾坊的孤寡老婆婆,交待她一些养蚕的基本常识。我清理好行装,带了锄头、柴刀、斗笠、簑衣等生产工具,独自一人离开岩脚上中华山。过后听人说,一天下暴雨,溪水猛涨,我的蚕宝宝全部被水冲走了,养蚕也宣告失败。

(文章未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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