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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北堂文学舍
回首依稀旧梦中
第十一章吃着盆里望着锅里，怎么不撑死你
“师父你想和他相见吗?”
苏清婉垂眸沉思一会儿，她道，“不见！”
“听见了吗？她说不见！”宁无相冷着声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跟着他们一路无言，偶尔宁无相会和他说上几句话，然后其他的琐事都交给他，这次的事情也是交给他。
苏清婉和宁无相在亭子坐了一会儿，从远处走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人，是陈晓。
在陈晓的身侧一个粉衣女子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很是亲密。
那些人径直走进亭子里，苏清婉无奈地和陈晓碰了个正面。
陈晓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她，当初他离开邙山的时候，虽然心中带着一些愧疚，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的愧疚也随之一点一点消失，一直到今日他们在风雪堡相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苏清婉似乎对他已经没了当初的念想，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当初他选了个借口离开，就是为了逃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说要在邙山等他，就算等不到他也要等，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她真的隐居深山，就此了无音讯的时候，她离开了邙山不说，她身边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长得像女子一样好看就算了，还一身红衣，显得自己不够耀眼吗？
陈晓的心里是这样复杂，我可以不要你，但你不能跟别的男人厮混！不然就要浸猪笼的！
若是苏清婉知晓，准是一笑而过。
他们既没有成婚也没有婚约，凭什么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陈晓走进亭子里放开身旁女人的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几年不见苏清婉在邙山中更加清新脱俗。
“苏清婉？”
“陈晓，你认识她？”陈晓刚开口他身边的粉衣女子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陈晓身子微微一顿，然后舔着脸笑，“嗯，曾经一个故友。”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苏清婉都能听到，真真切切听见陈晓说他们是故友，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痛。
苏清婉紧紧皱着眉头，她的异样被坐在身侧的宁无相最先发现。
“清婉？”
宁无相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清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色太过明显，立刻收敛起来。
“嗯？我没事。”
“清婉没事就好，现在江湖中的人士还没齐聚一堂，我们在塞北走走，倒也不错，而且塞北四处都是山林，你不是最喜欢山林了吗？”
苏清婉有些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山林了？”
“若清婉不喜欢山林的话，为何总是在山林中采草药呢？”
两人谈话完全把陈晓给忽视掉。
陈晓见他们说话如此亲近，手中的扇子都快被他给拆了。
羡慕吗？
羡慕！
嫉妒吗？
嫉妒！
恨吗？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邙山，若是他中途回邙山，是不是现在不仅仅只有柳弄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苏清婉？
怎么想怎么合适，悔不当初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苏清婉慵懒的伸了个腰，然后把头靠在宁无相的肩上。
自从陈晓带着一群人进了亭子里，偌大的亭子顿时变得格外拥挤，亭子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一直可以坐，现下又来了这么多人，耳边喧哗也越来越大。
苏清婉紧紧拧着眉头，脸上满是不适。
“师父，我们去塞北的街市看一眼，或许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一提到吃的东西，苏清婉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和宁无相走在塞北的街上，今天外出只有她和宁无相两人，不似以往一逛街还要带上小桃子和黑衣男子。
路上的行人走走停停，或许是因为快武林大会了，塞北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塞北的雪山上便是风雪堡。
记得，许久之前她听见风雪堡的时候，还是因为江湖中一个传言。
传言说，风雪堡的堡主一次无意之中得到了冰蚕丝，冰蝉丝现身江湖中时日不短，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要知道，冰蝉丝制成的衣服可防御千刀万刃，多少人想得到，数不尽数，而且这次武林大会还在风雪堡举办，说不定有的人还能偷偷摸摸的寻着机会去偷冰蝉丝。
苏清婉和他进了山林中，塞北的山连绵起伏，除了不远处的连年雪山外，其他的山头都是绿意盎然的模样。
“师父可知，塞北是没有冬天的？”
“哦？没有冬日？若是没有的话，为何风雪堡会有那么多的积雪？”苏清婉不明，既然塞北没有冬日，常年都是春夏秋三个季节，为何风雪堡常年都是雪山？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宁无相，他歪着头想了想道，“这我也不知，可能与风雪堡所在的地方有关，不然也不至于常年都是雪山。”
苏清婉轻笑出声，“是是是，前面好像有一处亭子，我们去看看？”
“嗯！”
在山腰处几乎都有一处可以让路人歇脚的亭子。
苏清婉在路上不仅仅看了周遭的风景，还顺便摘了几颗药材。
“师父又摘了些什么东西呀？”宁无相坐在亭子中，擎着下颌深深地望着她。
苏清婉将手中的药材整理了一下，递到他的面前看。
“这些是——止血的草药？”
宁无相伸手百般无奈地摆弄了几下，然后又把草药推到她面前。
“那师父要好好收拾好了，在武林大会上，受伤都是小的，严重的都能命丧黄泉。”
她从未去过什么武林大会，这次来武林大会有一半是为了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陈晓，如今陈晓是遇到了，也正如宁无相所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室，有了美娇娘在身边，她还在执着什么？
她堂堂醉玲珑何时变得这么狼狈了？
回了风雪堡后，宁无相被堡主请去商议事，她则是在后山的林子中随意走动会儿。
“清婉！清婉！苏清婉！”
这道声音？
苏清婉微微蹙眉回眸望一眼，只见陈晓偷偷摸摸地从假山探出身子，看见对方瞧见了自己，胡乱拍了几下身上的衣衫，说不出的狼狈跑到她的面前。
“清婉，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
说着，陈晓伸出手就要拉她的双手，她又岂能让他得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陈晓有些不解地歪头，“清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之前你对我情深意浓，现在连牵个手都不让我碰。”陈晓一边说紧紧皱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试图抓住她正在挥摆的手。
“醒醒吧。那都是过去了。”
苏清婉也懒的和他多辩解什么，看陈晓现在痴迷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据她所知，陈晓在他的宗门里是首席大弟子，什么好事都得让他显得到，就连联姻这种好事儿，自然也是第一个想到他。
这两天她在周遭打听了一下，陈晓早在五年前就和轻音门掌门大小姐成了婚，现在想想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粉衣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她现在的夫人吧？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清婉，清婉你就给我个机会好吗？”陈晓一脸苦瓜相，试图祈求。
苏清婉心已木然，“你祈求我做什么呢？陈公子已经娶了妻。”
“若我说，我是来兑现当初的诺言的呢？”
“兑现诺言？”苏清婉冷笑，转身欲要离开。
突然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对，我是来兑现诺言的，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你，心里最惦记的人也是你，当初如果没有离开邙山，你是不是……”
陈晓的伪装不够高明，说着纠结的话，脸上一丝神色都没有。
苏清婉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将双手环于胸前。
看着他还要作什么妖？
“打住！我当初说过什么？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陈晓，你兑现不了我这个诺言！”
苏清婉落下这句话，扭头赶紧跑，一个眼神儿都不给身后的人。
一边走着，还一边想着陈晓那个面容，狠狠地咬牙切齿道，真是贪得无厌不知足！
吃着盆里的望着锅里的，怎么不撑死他！
苏清婉回了屋子，屋子里小桃子正整理床铺，抬头看见苏清婉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然后蹭的一下钻进她刚收拾好的被子里。
“姑娘？”
好一阵，苏清婉才露出一个头，闷声闷气地道，“我没事，你先回房休息吧。”
“是！”
苏清婉的状态不佳，小桃子为她贴心的关上了门，然后偷偷给宁无相打着小报告。
外面的天越来越暗，很快就入夜了，夜晚风雪堡被风吹着飘零着雪花。
苏清婉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寒意。
白天的时候还没这么冷，只有夜晚，风雪堡的天气逐渐寒冷，不得不披上外衣。
悄声悄语地关上门，提着灯笼一路走向远处。
远处似有火光，她好奇地走过去，她记得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宁无相所住的男宾客的厢房。
苏清婉一步一步走过去，突然里面有人影走来。
借着月光有些看不太真切。
她站在原地歪了歪头，她知道风雪堡看上去十分平静，实际上这么多人来了风雪堡，作为东道主的他们，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若不然这次武林大会后，肯定会落人口实，传出去不好听的名声。
要她说啊，什么名声不名声，名头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清婉？你怎么一个人来东厢房了？”宁无相的外衣的衣领凌乱，像是才醒的模样，身上披了一层红色的斗篷御寒。
在她出神的时候，宁无相几步走上前把她拉进屋子里，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四周。
嗯，没人，嘭的一声狠狠的关上门。
“师父快暖和暖和，外面的天冷的很，尤其是夜里，风雪堡的气温骤降，熟识风雪堡地形的人，晚上一般都不出门挨冻。”
宁无相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与一旁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喝下。
热水下肚，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师父怎么一个人来了东厢房？”宁无相随意开口问，顺便将热水倒满。
苏清婉也不知为什么今夜就想出去，出去后她才发现，风雪堡的夜晚是真的冷啊！
要是她没披上斗篷，她今夜就算冻死，也不一定会被人发现吧？
“师父在想什么？”
苏清婉唇角微微上扬，摇摇头。
“没什么，今晚不知为何，就是想出去看看月亮，沿着路走了很久，始终没能看到完整的月亮。”说到此，遗憾的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她的头上传来一抹温热。
宁无相的大手在她的来回摩挲，“没事了，今晚尽量不要出门，风雪堡看上去十分寂静，实际每人一个心思，不过他们的目标倒是一致。”
“目标？”
“嗯，他们不仅仅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来的，还是为了借此机会得到冰蝉丝。”
“冰蝉丝？是百毒不侵，千刀万仞划不坏的那个吗？”
宁无相点头应了一声。
苏清婉抬头望着他，宁无相好像什么都知道。
明明只在江湖中闯荡了这么几年而已，知道的东西比她都多。
她不由得憋了憋嘴，“没想到，你知道的东西这么多啊！”
苏清婉看似感叹，实则在试探。
宁无相被她看的有些有些羞涩，也不知师父是怎么了，时不时就盯着他看。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这么看着他吧？
等等，他长得这么好看，师父又看自己这么长时间，那他是不是有可能进入师父的眼中？
成为自己的师娘？
话本不都是这么讲的吗？
自己的师父自己宠，好在师父现在正在空窗失落期，他多多关心师父，那师父一感动，就直接扑到他的怀中，虽然他对师父已经垂怜已久。
话本上的故事，有真也有假，但江湖中的那些宗派的破事，他这几年可听了不少，不是这个男子忘恩负义，就是那个女人为了一个长得还算凑合的男人投江。
不值得啊，真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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