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治疗方法 http://baidianfeng.39.net/a_bdfnzhm/130903/4249431.html斯宅小洋房红袖添香（之三）据胡兰成《今生今世》辑录并改写代序《红袖荡子》附《斯宅寻梦》文后斯宅红袖（7-12）见上帖人似秋鸿来有信-红袖添香（13）这次是四少爷颂远送胡某，取道上海。是日，他出了斯宅小洋房。到诸暨县城去的路上，只见田畈里与毛竹山里初阳照残雪，可谓“昔我来时，杨柳依依，今我往矣，雨雪霏霏”。到上海，在张爱玲处一宿，因为去温州的船要第二天开。晚饭后两人并膝坐在灯下，他把与秀美的事告诉爱玲，她听了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还问她《武汉记》的稿本可曾看了？她答：“看不下去。”因为里边到处都写着小周的事。是晚，他与爱玲别寝。翌朝天还未亮，他起来到隔壁爱玲睡的房里，在床前俛下身子去亲她，她从被窝里伸手抱住他，忽然泪流满面，只叫得一声：“兰成！”这是人生的掷地亦作金石声。他心里震动，居然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天亮起来，他到外滩上船到温州去了。他到温州，仍住在岳母家，按照秀美上次来的例，分赠邻舍一些上海带来的毛巾香皂之类。岳母家隔壁的准提寺，大殿里有8橱经，他无事天天去坐在佛前蒲团上看经。从亡命以来，有些事情自然的与之相通，如今一读，竟是佩服得要命。可是等他把《三藏经》读了个差不多，又对它不满，从它里面走了出来。他买了一部《花间集》，又是喜爱得要命，还买了一部杜甫诗，只拿它当人事来读。原来佛经的美，诗词里都有。又买了二册《易经》，又从籀园图书馆借来了孙诒让的《周礼正义》，这两部书里的天道人事，原来远比佛理更好。诗是最爱李白，不佩服杜甫，因他不愿自己像杜甫的穷法。又买了一本《嵊县戏考》，如十八相送、楼台会、前游庵、后游庵、龙凤锁、盘夫，及相骂本。如相骂本里的九斤老太杀了邻家叔婆的金丝猫，要陪银子三千吊，是这样直白而调皮的中国民间，所以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就您老她。一日见报上载有“义助小学校经费个人书画展”，遂去看画展，有白须老者据案而坐，威严清净，执的团扇，扇面是马一浮的字。他看了画之后，上前致敬，方知温州第一耆宿刘景晨，国学大师孙冶让的学生。刘老问府上哪里？他冒了张爱玲的家世，答“丰润”。刘先生说丰润清末有个张佩纶。他答是“先祖”（实际是清廷重臣、张爱玲的祖父）。刘道：“这是家学有传了。”遂在交往中相知相熟。结识刘先生，在当地多少可以安全。在岳母的柴间屋里，他开手写《山河岁月》。后来请刘先生斧正。刘老看了道：“意思是好，文章要改。这是一部极庄严的书，但你的文字功夫如鸡雏尚未啄破蛋壳，叫人看了替你吃力，可是且放在我这里，待我看完它。”刘先生又对他施了无心之恩，举荐到温州中学教书。刘说：“我给你介绍温州中学，但目前还是三月，要等到暑假后。资历不资历，我可以写信给李超英，他是浙江省教育厅长，是我的学生。”他在柴房间里写文章。秀美写信来，她亦回到蚕种场，仍当技师，叫他安心，她会寄钱来的。岳母有时会把秀美小时的事讲给他听。秀美5岁时就会替大人手脚，她去河边洗衣裳，一次跌落水里，正是晌午，路人看见捞起，已经差一点淹死。9岁患痢疾，又几乎不救。后来好了一点，胃口不开，买来一只角蟹给她过饭，她饭吃了一碗，一只角蟹她吃了三天，小人儿也晓得家里艰难。岳母说时，几次眼泪直流下来。他听了无限痛惜，心里想着一定要待秀美更好。温中开学了，他搬进校内住宿，仍要看看那房间的周围环境，是否一旦事发，可以跳窗越垣而遁。岳母那里，隔得两三天去看望一次。比肩天涯诉衷情-红袖添香（14）十月，秀美来，她在蚕种场的秋蚕制种已了结。这回她跟他住学校，人人敬重，同事和同学叫她“张师母”。她说：“这回真是过的夫妻的日子，我做人亦称心了。”中国文明是“夫妻定位”。他们买了火腿与茶叶去看望刘先生，刘家两位小姐刘莱、刘芷在温中读书，是他的学生。回来的路上，秀美说：“今天见了刘先生，我胸口头好像有一股气饱饱的。”《诗经》里说，“既饱以德”，大约就是这个意思。胡某是高二年级级主任，带领学生远足。目的地已近瑞安，来去水路，包下小火轮的一只拖船。秀美在埠头买了水红菱，到舱里分给学生吃，他们都谢师母。上岸，步行到山脚，散开自行活动。是日，山野晴暖，他与秀美走到山腰亭子边看瀑布，心想当初逃命，想不到也有今天的日子。但他心里似喜似忧。及回学校，灯下秀美铺被，他且看些书。一看到《易经》的“旅”：“旅于处，得其斧资，我心不快。象曰，旅于处，未得位也，得其资斧，心未快也。”他不禁笑起来。秀美回脸问他笑什么？他说给她听了。她道：“出头的日脚总会有的，且慢慢的来。”他在温州中学半年，即转到淮南中学当教务主任，私立，在乐清雁荡山，秀美同行。正月初七，四更天气就动身，江边沙滩上灯火凌乱，几处茅棚摊头卖茶水、汤年糕，滚热的油豆腐细粉干。他们拣一个摊头坐下候船。晓风霜气，他却有秀美在一道，此时两人心意，夫妻有亲便胜却世上成败荣辱无数。是日坐海船又换埠船，午饭在乐清城里吃。日影斜照到虹桥，投宿温中同事吴天五的乡下老家，在虹桥镇外。他太太值新年祭祀，一人在家。天五的父亲在世时是举人，有良田千亩。晚年得子，以三百亩捐赠虹桥慈婴院。乡下地主的宅院，堂后与书斋旁边的几间都是里仓、酒坊、农具，光线不好，使人感觉生活的沉重。后来天五造了来禅楼，在老房子后院侧首。他们到时，天色尚落日在树，天五太太领他们开了锁，上去看，有点洋式房子，空无一物，惟粉壁如新，环列玻璃书橱，四部丛刊极整洁。他在楼上栏杆边稍稍伫立望了一会，只觉此地亦有山川奇气，天五的行事好像燕昭王筑黄金台。夜饭开在堂前吃，小菜与温州各异，却有饼炙细粉，扣肉扣鸡，好像胡村人新年待客。山那边大荆，通温岭黄岩天台嵊县，乡风有些近了。这烛影杯盘，与堂前间的深宏，使他想起小时家里款待佳宾。吴太太没有冗谈，却洒落大方。饭后把楼上她自己的卧房让给他们，房间里挂有恽南田的花卉。翌日，雇人挑了行李，与秀美步行50里，沿山滨海，田畴村落皆在早春的太阳下。时遇行人三五，皆为新年出门。一路上听秀美讲蚕种场的事。蚕种场的同事薪水都是每月二百斤大米，却惟秀美安排得宽裕实惠，有时她还请客。而且女儿訚訚明年出阁，少不得做一床丝绵被与几件缎子旗袍陪嫁，她也逐年逐月准备的了。此番来温州，也是她自己积攥下来的路费。不过如今他教书有薪水，可以给她了。快到白溪镇，看到路边湾汊里养蛎黄、田里种慈菇、路边晒海苔。看了一会，他说：“等訚訚出嫁了，我与你的婚姻也公开，将来时势稍微安定，我们还要办喜酒，我在外头办事，何时都带你一道，夫妻白头偕老。”秀美却道：“你的世面在外头，自有张小姐与小周小姐，我宁可在杭州住，念念佛，终老此生，你到时候来看看我，彼此敬重，我就知足了。”当时，张爱玲27岁，周训德才19岁，自然比秀美年轻得多。他道：“我最不喜欢念佛老太婆，你怎么想得出来！我们正入中年，三月桃花李花开过了，我们是像初夏的荷花，你一定要和我结婚，你依顺我，答应一声我听听。”秀美却不答应。春风幽怨织女勤-红袖添香（15）两人走得热气蒸腾，中午到白溪。再走七里，山回路转，忽抬头已看见了淮中校舍，是雁荡山入口，绿窗粉墙，就在山岩下路旁边。校长仇约三，是温中同事吴天五家的亲家翁，乃大荆望族，身长八尺，面如冠玉。仇校长想留秀美当女生指导员，秀美辞谢了。胡某去上课，秀美只在房里，把自己的一块大围巾拆了，给他打一件毛线背心。从五四运动到国民革命军北伐，女学生与少妇作兴披毛线织的大围巾，说起来真是岁月如流，他要她保存留作纪念，她却不听。她一针一针的编织，心里总是喜欢，虽然岁月如流，她总现有着亲人。仇校长与他率领全校员工修浚校门前的溪滩，秀美亦杂在女生队里扛抬石头，在水边栽杨柳。女生有心要跟师母学养蚕。他与秀美也到过大荆仇校长家，也去游了灵岩寺与玉女峰。雁荡山倚天照海，鸡犬人家，谢灵运李白苏轼皆未到过。村人向他们夸称这里的茶叶好。大荆还有香鱼、白溪街上小饭店里卖的蛎黄、银丝鱼。银丝鱼如手指粗细，亮白透明，入口即化，与香鱼都是溪水入海处才有的。雁荡山的米都是红米，色如珊瑚，煮饭坚致甘香。红心地瓜亦比别处的好，蒸熟晒干像柿饼。到了二月中旬，秀美又要回临安蚕种场。她道：“此番我来看你，可以放心了。”他的月薪是四百斤谷子，时价贰拾万元，他预支六百斤，卖了给她做路费，另外十万元给她买阿胶将补身体，她要他留着自己用。他又悄悄塞在她箱子里，她到杭州开箱子才发现，来信道：“你待我这样真心，我眼泪都要流下来，我当即到胡庆余堂买了阿胶。想着你是我的亲丈夫，我竟是杭州的好女子。”秀美去后，他在教书之余，仍继续写《山河岁月》。雁荡山杏花开过，时节已是清明。他在给秀美的信里写了一首诗：“春风幽怨织女勤，机中文章可照影。岁序有信但能静，桃李又见覆露井……与君天涯亦同室，清如双燕在画梁。”秀美回信道：“我总总依你。此刻在灯下写信，想着你，身上都热热的异样起来。”雁荡山夏天倒是风凉，暑假里，学校只有他与庶务马君。七夕节，月亮出得早，两人在校门口梧桐树下摆起桌椅，供了一碟黄金瓜，两盏清水，里边又摆一枝鲜茶，看牛郎织女渡河。校门口临大路边，隔一条溪水即是山，在月亮与星光下白花花。村里人有两个也过来坐坐，讲今年年成，又讲到温州上海。他心里渐渐难受，只觉好不委屈，就先自上楼去睡了。房里不点灯，月亮照进帐子里，他和衣倚枕，就此睡着了。明年红紫属何人-红袖添香（16）翌日一早，有人从山上掘了一丛兰花。胡某买下了，种在盆里，就摆在房里窗口。改名换姓已快三年，对着这兰花，也可以记省自己。暑假过尽，学校开课。他辞了教务主任，单教教书。一夕大风雨，梦见爱玲。半夜醒来，风雨愈狂，对灯下兰花，叶舒蕊静，成诗一首：“近天逼海意何图，八月风潮夜击庐……新栽盆兰在房帷，舒叶吐花得宾主。劫中洗得峨眉清，犹梦伊人非失误。”风雨过后，渐渐秋正。雁荡山临济寺有几里路都是桂花，他采来摊在匾里晒干，等明年秀美来时做汤圆吃。他到雁荡山只一年，外面天下世界已发生过无数大事：开国民代表大会，选举大总统，竞选副总统，前线邱清泉兵团大胜，陈布雷自杀，发行金圆券，蒋经国在上海对金融产业界执法如山，温州街角与城郊筑起沙土麻包的碉堡。好友夏瞿禅在浙大，寒假不回里，填了一首词叹息时事：“欲待花时寻酒伴，醉中容易沾襟，明年红紫属何人，无穷门外事，有限酒边身；并恐花无逃劫地，不如随水成尘，恼他莺燕语殷勤，斜阳余一寸，禁得几销*。”读到“并恐花无逃劫地”，他亦惊恐，虽走进走出看见碉堡，亦不去想象会发生巷战，兴废之际，总是天意浩荡，就没有急骤凋年之感。及过了年，他仍回温州中学教书，写信去叫秀美放心，每月总给岳母钱。秀美来信总道谢。这种恩情感激，是女性才有。他仍到时候去看看刘景晨先生。要说到相知，还是只有刘老，知英雄美人是先要能知世人。他向刘先生想要说出身世，假借自己有个亲戚当年在南京政府，因述其文章与行事。刘老问叫什么名字，他说：“是胡兰成，胜利时还在汉口汉阳，后来就没有消息。”刘老道：“这样的人，必智足以全其身。”他又去问好友步奎：“白蛇娘娘就是说出自己的真身，亦有何不好，她却终究不对许仙说出，是怕不谅解？”步奎道：“当然谅解，但因两人的情好是这样的贵重，连万一也不可以有。”又一次，他说起李延年的歌：“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步奎道：“这是严重的警告。”说时一点笑容也没有，当下他心里若失。这一会他才晓得待爱玲有错，但亦不是遗憾的事。如今并不是“斜阳余一寸”，如今的时势是《易经》里的第三卦：“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味，利建侯而不宁。”而随即果然来了解放军，温州亦于五月里解放。欧阳修序五代伶官传：“自古兴亡之际，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温州解放后第9个月，他就离开。刘老来送行，拎了两只罐头食品。他对刘老说：“刘先生待我的恩，我一向只存在心里，如今我要走了，实在应向先生磕头。此行我亦不热心。但是看来温州我是住不下去了，不得已而去。”刘老不明底细，只是说：“温州原不过是你暂时寄寄身，你应当出去到外面。”花自飘零水自流-红袖添香（尾声）胡某经由丽水，搭乘埠船。船上的人变得很少说话。篙与滩石水声相激，山川如旧。及到杭州，在城站一家旅馆歇脚，秀美即来看他。是时春蚕尚未起，秀美与斯太太都住在杭州。旅馆里乌清冷落，电灯光昏暗一股萧条破败。翌日，他搬到旗下（湖滨）一家旅馆。他亦去看斯太太，她今与秀美及颂远夫妇租住一个小院落。秀美住的一间，隔层板壁听得见邻家的人声，可比夜航船里的人声。这次他在杭州住5天。走过浣纱路，亦不曾注意杨柳。他与秀美去看西湖，西湖竟无游人。他们到孤山放鹤亭，那里非常冷落，正当傍晚，但寂静亦该有意味，暝色亦该有所思，是春阴细雨亦该有春气息、雨情致，什么亦没有，连在身边的秀美，他亦快要想不起来她是个似花似玉的人。往时在金华道上逃命，只觉两人非常亲，现在如何变得没有一点喜气，甚至对这样的改变亦不敢惊异。他偕秀美去看国学大师马一浮，在钱王祠湖边的一个新筑里。泊舟上去，进院门，满眼新绿。在他小时就敬仰马一浮的名望，马老于胜利后即结束了在重庆办的复性书院，回到杭州闭门谢客，惟因梁漱溟先生的关系才见他。他拣《山河岁月》里的一两点与马老说了，听了以为好。马老在正月里写了《鹪鹩赋》，拿出来给他看，那字是当代最负盛名的，但是他也不贪，看过仍还了。马老说现在才晓得张茂先的这篇《鹪鹩赋》好。他明白马老的意思，鹪鹩果林，不过一枝。作别秀美，他遂到上海，住在军界故友熊剑东家。斯家四少爷颂远同来，带他去看了老五颂声，在农林部。颂声新婚，特有一种小家庭的热络。这回只留他吃了一顿午饭，没有问长问短，往事也不提。他又跟颂远去看秀美的女儿訚訚，也是新婚不久，她的男人这几天要调到东北去工作。翌日，訚訚到熊家回访他，送来一盒点心。他与秀美的事想必她心里有数，所以她待他另有一分亲意。张爱玲住过的静安寺常德公寓，他亦去了。没有顾忌的上了六楼，好像只是为了一种世俗的礼仪。是另一妇人出来应门，他问张爱玲小姐，她说不知。“人面”不知何处去，而他没有怅然，如广东民歌：“哥是连妹真有情，水遥山远也来寻。虽然水淡情义重，虽然淡水也甘心。”亦是这样一种淡泊罢了。军界故友熊剑东的太太唐逸君劝他出国，他就说好的。四月抵达香港。转瞬六月， 发生。他困在香港已经5个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第一计是瞒天过海。不知有什么方法去日本，后来多亏熊太太帮助路费。因没有护照，乘轮船密航（偷渡）。该船名“汉阳”，原先走扬子江的，遂想起汉阳岁月，可叹小周已不在那里了，她有志气，当然不会来见他。人生长恨水长流，无情还比有情好，她的悲痛亦是烈性的。中秋节那天，船抵横滨，海天晴丽。这回他是扮水手，只许随身一套衣服，什么也不能带。趁现在船还未进港，就把手巾及一件多余的衬衫投入船舷外海水中。《左传》里，晋公子重耳沉白璧于河。他今天才晓得是一种什么心意。《桃花扇》里侯方域与丽娘，兵荒马乱中失散，她在山寺打醮，不意于人丛中又相见了，当下惊喜交集，却被那高僧一喝：“佛地无男女情缘。”仍旧不得团聚。他回想起来，除了汉口小周，还有爱玲，到底花开水流两无情。在他的印象中，小护士周训德“声音的华丽只觉得一片艳阳，她的人就像江边新湿的沙滩，踏一脚就能踏出水来。瘦不见骨，丰不余肉。她的流泪是我只觉得艳。她是苦而苦的如火如荼，艳的激烈。”而文坛天后呢？“张爱玲顶天立地，世界要起六次震动，是我的客厅，今天变得不合适了。我时常以为很懂得了什么叫做惊艳，遇到其事，却艳亦不是那种艳法，惊也不是那种惊法。”女主人公范秀美呢？在他眼里，这位斯家遗孀“端正里出来温柔安详，立着如花枝微微倾斜，自然有千娇百媚；她的言语国色天香，她的身世一似那开不尽的春花春柳媚前川，听不尽的杜鹃啼红水潺潺，历不尽的人语千秋深深院。”早在三月底，当他乘火车离沪赴港，途经杭州时，他想起当年赴任温州雁荡山淮南中学教务主任的路上，秀美说的一番话：“你的世面在外头，自有张小姐与小周小姐，我宁可在杭州住，念念佛，终老此生，你到时候来看看我，彼此敬重，我就知足了。”他即刻下车……杭州——这里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秀美的地方，他履约“你到时候来看看我，彼此敬重”，与她见上最后一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此，“花自飘零水自流”，天各一方。而从斯宅走来的“红袖”，了却这段乱世情缘之后，真的会去念佛么？（续完）原作《今生今世》封底/4/1-16辑录并酌情改写/6/17修改并配图6/19上传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