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年4月28日
口述者:顾伟伟
采访人:王小梅参访者:葛春培田如萍文字整理:田如萍4月28日,蓝花叙事生活小馆举行了“贵阳市级非遗扶贫示范工坊”挂牌仪式活动,并邀请手艺人顾伟伟到蓝花叙事生活小馆展示其蜡染技艺。顾伟伟是常驻贵阳市花溪区的手艺人,老家在黔东南州凯里市万潮镇格河村,因钟爱花溪苗族挑花技艺,后拜花溪挑花技艺国家级传承人王启萍为师。顾伟伟扎根贵阳多年,熟知贵阳各地区少数民族服饰花样,自己也开了一间服饰店,专营苗族服饰。活动结束后,蓝花叙事团队对顾伟伟进行了采访,辑录如下:顾伟伟:因为传承人必须要有个谱系,我就拜师王启萍。王启萍是花溪挑花的国家级传承人。王小梅:摆一下你小时候的技艺经历。顾伟伟:我出生地是在黔东南州凯里市万潮镇格河村。我出生的那个村子有个特点,是两苗杂居。就隔一条小沟,那边是*平苗,这边是舟溪苗。我在的这个寨子比较杂,我家这个姓氏的是舟溪苗,但是现在都杂居了。现在这个寨子,舟溪苗也有,*平苗也有,雷山苗也有,就是一个很杂的寨子。我奶是*平苗。她就是对面杨家的,嫁到顾家来。王小梅:按传统你们各支苗族通婚不?顾伟伟:以前不通婚。只是我们寨子是杂居寨,通婚就很正常。如果不是杂居寨,一般很少通婚。我奶嫁过来以后,就改装,把*平苗服装全部压箱底。原来她们要包头,嫁过来后全部改成盘发髻。王小梅:像这种是女生嫁到夫家,就跟到他家的服装改装?顾伟伟:对。跟到夫家服饰改。我奶、二奶、三奶都是*平苗,我四奶就是舟溪苗。王小梅:你们家为哪样会有这么多个奶呢?顾伟伟:我公有四兄弟嘛。所以,我们现在各种婚丧嫁娶,就会出现一个桌子两种苗坐起在那点吃饭的现象。他们就觉得很新鲜。王小梅:他们结婚的方式是不是不一样的?顾伟伟:嫁过来以舟溪苗为主。王小梅:她们是不是要唱古歌?你们家唱不?顾伟伟:我们家不唱古歌。但是她们嫁过来,所有的风俗习惯、仪式以舟溪苗为主。虽然穿的还是*平苗的服装,但是所有的风俗习惯,以舟溪苗为主。王小梅:是因为她们生活的地方是在舟溪苗的地点哈?顾伟伟:因为她嫁到舟溪苗嘛。比如说像吃完饭就送客,她们就不兴这样做。小时候,我奶倒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做针线、织布,用的东西都很讲究。差的,她瞧不起,她不要。以前织布给我们穿,都是织丝的。王小梅:你们这支苗族的包头帕,我收得有个老的,就是丝织的。顾伟伟:从小我们就看到我奶天天织带子。我们家有客人来吃饭,走的时候要送礼嘛。我还记到我读小学的时候,一到夏天,织布机就放在我的床头那点,我奶一天都在织。一卷一卷的带子织来放起,来客人就剪,剪完了又织。王小梅:拿那个袋子送客人哈?顾伟伟:送客。王小梅:这是礼信?顾伟伟:是一个风俗。我小的时候看到她拉线。王小梅:她养的是不是柞蚕呢?顾伟伟:家蚕。那个时候养的都是本地的家蚕。王小梅:就是农技站推广的那种蚕嘛?顾伟伟:这个我没得考证过。以前我年纪小,只看到她一簸箕一簸箕的养。王小梅:现在的蚕丝,是政府发放的、新的那种。以前蚕吐的丝,特别光滑,特别均匀,要细一点,那是老蚕种,好像是野生的。顾伟伟:后来看到她拉线织布。但是我长大后没见到她绣花。因为舟溪苗的刺绣比较精细嘛,她说:“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绣来丑很。”她不绣了。雷山苗绣的要比我们舟溪苗的刺绣粗三倍。今年我要学牵线,等我学会了,你们就打下手。王小梅:那种老的织布机,现在还可以修复来用不?顾伟伟:可以修复来用。王小梅:你说我们能恢复柞蚕的养殖技艺不?可能做出来的东西好精细哦!顾伟伟:已经没得蚕种了。王小梅:还有贵州的这种葛布,就按《诗经》的那种系统,能恢复不?顾伟伟:葛布是哪种?王小梅:就是用那种植物,在分枝的时候就要把它的苗头拔掉,不能让它分枝,不然会有疙瘩。就取上面的材料做成麻线,有点像苎麻的做法,但是它做出来的布更薄。葛布是最古老的,贵州原来有这个技术的,失传了。顾伟伟:我要看到样品。王小梅:葛布,在日本叫夏布,四川也有一些人在做。顾伟伟:我妈倒是没得咋做针线,因为她是汉族,嫁过来,就没得咋做针线。她有工作,又忙。但是我叔妈做。我三叔妈绣花绣得特别好,织的舟溪苗带子很精细。织带子、织布、织锦,她都会。我小的时候也看过她做。王小梅:你小的时候做过针线活没?顾伟伟:没做过,我做的和手工艺有关的,是绘图。他们刺绣围腰的那个花样,我用铅笔在纸上画。我从初中就开始学画。王小梅:跟哪个学的?顾伟伟:就自己自学。后面晓得凯里老街有人来卖绣片,我就买几张来看,就临摹。一到春节,街上有活动,我就去看,看到这个好看,就把它画下来,现在画成一摞摞的图稿。我家隔壁寨子,哪个要这个图纸去绣花,我就拿给她。王小梅:画的都是些老图形?顾伟伟:舟溪苗围腰口的图形也不算老,都已经被汉化了。王小梅:传统的图案,我在村头看到过几次,就是专门有人画这个图卖给他们,然后其他人就用铅笔跟着这个图来绣花。顾伟伟:我家没人画蜡,我不了解。我了解的是在纸上画,一层纸不够,就再贴一层,要贴三层。然后把图案剪出来,贴在布上。你绣好了,拿刀慢慢割。王小梅:这就是刺绣里面的一道工艺哈?顾伟伟:嗯。开始我就学画那个。后来我考起高中的特长班,我们班上学美术的比较多。我发现雷山苗袖口上的龙特别漂亮,我又开始画雷山苗袖口的龙。就一直画,一直画,画到读大学。我读大学开始做的手工艺。王小梅:你读大学学的哪样专业?顾伟伟:音乐表演。王小梅:是哪年毕业的?顾伟伟:年到年,在民大读的。当时还喊民院,我们是少数民族特长班。我们这个班是省民委扶持的一个班,我们只管来读,所有的费用由省民委来出。当时在整个黔东南,只招10个人,竞争大,考取了就学费全免。要读四年。王小梅:这四年,你觉得你学了什么东西?印象比较深的是哪样?做了哪些手工?顾伟伟:我们学的是民特专业,要表演,要穿服装,我妈还不会绣。那个时候又没有机绣,买的话,又不了解市场上哪点有卖。王小梅:那时候你没民族服饰?顾伟伟:我有几套,但是不好看。我想自己加点刺绣。我家隔壁有个伯妈是做*平苗服装的,她把剪下的下脚料给我拼,但是我有点嫌弃是剪下来的,所以,我就照着图案买布、线来挑花。我挑了两个荷包,觉得也还可以。王小梅:挑的是哪样花嘛?顾伟伟:*平挑花。王小梅:其实*平苗和舟溪苗都有挑花的嘛?顾伟伟:我家不挑花,*平苗有。我是看到那个布学挑的。第一次开始就挑了那个花。读大学的时候,家里面条件不算好,因为我妈一个人的工资,要供我和我哥读大学。所以,平时我就不大爱和他们出去玩。音乐系的人,都是条件好的才读得起。他们经常出去玩,你没得钱,就不能和他们出去玩啊。然后他们说我不合群。后来我们班主任讲我,我讲:“罗老师,我咋合群嘛?他们一个星期出去一次,一次就要花好多钱。我一个月生活费才块钱,把我的吃穿除去,一个月都不剩几十块钱。我哪点有钱和他们去玩嘛?你要考虑我合不合群,我拿哪样来合群嘛?”后来他没讲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寝室,我们寝室人也少,就两个人住。我闲了,就做手工。后来,就开始做平绣。王小梅:做的是哪点的平绣?顾伟伟:舟溪的。那个绣做起太细致了,我就绣了几幅。大学里面主要是做挑花和平绣,那个时候手艺还一般。毕业以后,我在水城上班。因为是在一个村子,下班也没得哪样娱乐项目。王小梅:你当时在水城上班,是分过去的?顾伟伟:考过去的。当时去,没得哪样人,因为都是当地的老师,一下班、一放学,他们就自己回自己的家。然后我就一个人住。学校给我一大间房子住,整个学校,我一个人住,就很无聊。我就开始做舟溪苗的围腰。当时因为考虑到实用性,我就做了两个舟溪苗的,一个给我奶,一个给我妈。王小梅:你是个男娃娃,当时你家头看到做这些女红、绣花,他们是咋看的?顾伟伟:他们都没得哪样意见,你要做就做你的。王小梅:村里的传统的男娃娃做不做?顾伟伟:不做。很少有男生做。王小梅:你当时做的时候,有顾虑没得?顾伟伟:有,因为怕遭他们骂。他们在的时候基本不做,他们不在的时候就做。我做了就拿给他们,他们问哪个做的,我也不讲。刚开始的时候不讲,就说:“你们得用就行了,别管那么多?。王小梅:你送给他们的礼物,最早的就是你奶奶和你妈妈,一人一个围腰嘛。顾伟伟:嗯,绣花的。后来,我一个玩得好的发小,她在雷山旅游局上班,要穿雷山衣服。她讲要手工的,问我绣要好多钱一套,我讲:“你买材料过来。”她就在雷山把剪好的纸、贴好的画寄过来,我就给她绣了一件雷山的便装。王小梅:雷山的衣服都是平绣哈?顾伟伟:便装是平绣,如果是盛装的话,是皱绣、双针,还有破线。王小梅:堆绣也有吧,他们那个绣有点多。顾伟伟:有一小点。堆绣在边上,亻革保绣、数纱绣,他们在边上也有。王小梅:我们的绣用得多。双针绕线绣都失传了哈?顾伟伟:也没失传。我会针法,但我没做。那个要拉得匀净(均匀),转了要钉,钉了要拉。那个要长期做。王小梅:我觉得这个支系的刺绣失传得老火。顾伟伟:现在已经捡回来了。好多都做复古针法。像他们的织锦绣,我看现在的图案是新式的,但针法是老式的。双针也在做了,他们还去把打籽绣绣成他们的服装来穿。我觉得可以的。虽然用的是新图案,只要她做,就行。王小梅:不错。后来你给她绣,画了好久的时间?顾伟伟:雷山的那个快,雷山的线粗嘛,一个月就搞定了。王小梅:她那个便装,就相当于是衣服上的一圈嘛。顾伟伟:嗯,就是袖口的一小圈。王小梅:裙子上有没得?顾伟伟:没得,裙子是黑的。她也没得要裙子,最后就绣了她的那一件。在水城,就绣了两个围腰和她那一件衣服,我就辞职了。我辞职了,然后到镇远高中上班,就认识了一伙苗族的姑娘,我就把她们培养出来,带她们唱歌,出去比赛,在省里面比赛也得奖的。王小梅:在镇远的时候,你做了哪些手工?顾伟伟:镇远就是认识那几个苗姑娘嘛。我发觉她们是施洞那个苗族的支系,在镇远金堡乡,我就开始和她们交流。那时候我很无聊,就说:“你们星期六赶施洞不?”镇远去施洞有车子,坐3路车就能到了。她们讲:“走嘛,我们走嘛。”我们就坐车去施洞赶场。我发现施洞的剪纸好漂亮哦,我就买了几幅剪纸。后来她们说:“有绣花的,我绣给你看。”我想到可以试哈,就买了线、纸,回来就开始绣。我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时间,绣了施洞的一件衣服,破线绣的。王小梅:你的线是自己破的?顾伟伟:自己破。王小梅:神话上的那些人物全部是你自己剪啊?顾伟伟:没有,是我买来的图纸。衣服现在只有图片,没得实物了。我的发小是广州的,他是搞艺术的。他给我借过去拍照,他拍完照之后,我也没问他这件衣服。我们的关系很好。等我问他的时候,他说因为搬家,找不到了。王小梅:不局限于做挑花,你也可以做刺绣嘛?顾伟伟:花溪没得这个项目,要有才能够申请。王小梅:只要有真技术,成哪种传承人都没关系。顾伟伟:审美是一步步提高的。当时市场上流行这个颜色。因为我不会配线,我就喊卖线师傅配线。我拿回来就绣了这一套。当时我要觉得绣新的图案,要红色的。王小梅:这个老人家叫哪样名字?顾伟伟:个子矮矮的一个老人家,已经过世了。说是老屯村的,在台江县施洞镇旁边,已经过世了。那个老人家特别客气。我绣了这件衣服之后,我拿到施洞找人装,她跟我关系好,讲:“你拿来,我拿去我家寨子给你装。”她们装一件两百多嘛,她讲:“她们收你好多,我就收你好多,就行了。”三个月后,我打电话给她,她说:“你来赶场嘛,我给你背来了。”王小梅:现在他们这种刺绣的剪纸图形,当地还多不多?顾伟伟:会剪的人多。王小梅:你绣的这种图形古老不?有变化不?顾伟伟:有变化。古老的图形没得这么复杂。王小梅:后头你就再也没绣破线绣了?顾伟伟:我来贵阳后,太忙了,没时间。王小梅:你也做挑花。挑花是古老的技艺,像有人形的这种图形都是后来加进来的?顾伟伟:对。这个是以后加进来的。王小梅:以前的是不可能有具象的人,很多都是后来加进去的。后来你为何又不在镇远呆了呢?顾伟伟:在镇远,就是每天上课,很固定的一种生活方式。早上起来去上课,就觉得没得任何变化,循规蹈矩的生活,就觉得有点枯燥。我不喜欢这种生活,就觉得不想要这种生活。那时候就开始上贵阳来考察。我顺着周边的寨子走。不管它好不好,来了就做呗,就上来做了。一个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喜欢手工艺,自己拿手的是哪块,就从事哪块呗。王小梅:一开始来的时候,是在贵阳的哪个地方?顾伟伟:一来就在徐家冲。一直在那点,6年不变。王小梅:咋找到那个地方的?顾伟伟: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介绍的。他们认得到那个公司的,刚好门面是空的,就问我行不行。那条街是卖布依族服装的,就有地理优势,已经形成了苗族服饰街。但是当时我看那个门面遭挡起,位置有点靠后,就将就租。一做上路了,搬也搬不动了,就将就在那里做。这一做就做了6年。王小梅:那条门面有几家做民族服饰的?顾伟伟:花溪街上只有2家,有一家就是王启萍做的。王小梅:她现在还做没得呢?顾伟伟:现在她儿子还在做,她年纪大了,不想做了,觉得累得很。王小梅:都在家头哈?顾伟伟:都在家。因为她老伴有点脑溢血,行动不便。王小梅:你现在这个门面都是传承她的,继续把这个做起,蛮好。顾伟伟:我刚开始来花溪的时候,就把门面开起。王小梅:你一开始就做服饰啊?顾伟伟:嗯。王小梅:那你是咋定位哪个区域的服饰咋做?顾伟伟:开始也是摸爬滚打出来的。王小梅:遇到哪些困难?顾伟伟:比如说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做服装,就卖原材料,进材料卖。因为年轻嘛,晓得运用各方面的知识。比如说贵阳的材料不好,我可以去安顺看,安顺不好的,我去凯里看。哪点材料好,我就走哪点进来卖。当时我的生意还好。刚开始去那几年,生活条件要差点,纯手工的东西不是很好卖,然后我就开始卖机绣的。开始做机绣的时候,生意也还可以。当时贵阳做机绣的少,而且价格贵,我就跑到凯里找一个厂家做,就是做各种各样的机绣。最开始做的是净白色的。前两年,我主要是做机绣,卖到各个地方。刚开始来的时候,一有活动我就背去卖。王小梅:去走场。顾伟伟:嗯,其实也蛮辛苦的。正月初九,走花溪乡下。十三去乌当大桥。二十五去石头寨。之后国庆节、元旦节、六月八,这些节日都是在人民广场毛主席像下面的坝坝里卖。每一个场,都是背起一个背包去卖出来的。王小梅:到苗族聚居的地方走,然后他们就认到你,买你的服饰。顾伟伟:留名片,留电话,他们就能找到我在哪点。卖机绣,卖得一年。王小梅:卖哪几种类型呢?只有两种服饰吗?顾伟伟:比如说我们说的下头方流行的是净白色,上头方流行彩色。王小梅:下头方是从哪个区域到哪个区域?顾伟伟:从花溪徐家冲一直往贵阳方向走,到修文、扎佐这边。王小梅:都是下头方?顾伟伟:嗯,当时流行净白色的刺绣,没套彩色的。那时候我的衣服做起,一套一套的卖。比如说农历的正月十五到二十六到乌当,简直就是抢购啊。加工好之后,就一套一套的拿去,你就讲一套好多钱,那些老人家就掏钱,拿一套装起就走。那时候卖得只有这么疯狂了。卖了两年的机绣,第三年做机绣来,不好卖了。王小梅:为哪样呢?顾伟伟:因为他们的生活条件好了。王小梅:他们那时候为哪样抢购你的服饰,是因为市场上没得这种衣服?顾伟伟:市场上有个人做,是浣纱桥那里做机绣的。他是汉族,没有像我一样认真研究她们需要哪样花样。她们会变化。我的花一做出来,一上场卖,他就会买我的产品,跟着我仿。以前他是卖半成品。我晓得人都有惰性,我把它做成成品,他也跟着我做成品。后来,机绣不好卖了。第三年,生活条件开始变了,龙洞堡一带的村子被征占了,花溪区附近的苗族村寨也开始被征占了。王小梅:周围被征占以后,生活环境变了,节日场景没得了。顾伟伟:有,节日都还在。我讲的意思是她们经济条件好了,荷包有钱了,就嫌弃机绣了。王小梅:那她们穿哪样呢?顾伟伟:手绣啊。我就开始转手绣。王小梅:哪个来绣呢?顾伟伟:各种招工,找人做。王小梅:当时机绣卖好多钱一套啊?顾伟伟:当时多块钱,得一个披的,一个裤袋,一个围腰。手绣要两千多、三千。王小梅:他们愿意买?顾伟伟:愿意。三年之后,我开始做手绣。我这个人比较讲究工艺,做不好的我就不要,做得好的我就要。现在就做出了一定的品牌。她们觉得这个小伙子做得不错。我手绣还做出一定的影响力的嘛。王小梅:手绣是你教她们做吗?顾伟伟:我把我的图案设计好以后,拿给她们做。图案是我设计的,但是我也做了一些事情,对贵阳市影响还蛮大。现在他们穿的大花大朵的,有龙有凤的那些衣服,都是我创造出来的。很多人说这个有利有弊,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很正常。就算我不做,也会有人做。只是说我做得比较早,推动得比较早。王小梅:后面发现你做的这个以后,她们比较喜欢,是吧?顾伟伟:嗯。王小梅:后面我看见花溪挑花,出现喜羊羊、大牡丹,都是你创作的?你现在咋看的?顾伟伟:刚开始做的时候,为了挣钱,觉得还不错。光是在布上绘图卖给他们,一个月也还是能挣几千块钱的哦。现在需求少了,就没得以前那么多。刚开始绘图卖的时候,我还没得到店里,她们就在我的店门口等起,就为了买我绘的图纸。王小梅:买回去绣。顾伟伟:买图纸这个生意大概维持了两年。这两年,不光我会,其他地方的人也开始模仿我绘图,我就不绘这个了。我只绘背娃娃的背带。她们做汉族的背娃娃的背带,我就画那种背带。我就画一点简单的,像她们的盛装我就不画。她们问为哪样不画,我说画起不好看。我就做老图案,这个图案漂亮。我就拒绝,我怕我再画,到时候她们又模仿我。有一年,我刚开始画这个图案卖的时候,跳场里面,一排十个小姑娘,有八个穿的是我画的图案。王小梅:她们用新的东西,老东西就不做了哈?顾伟伟:花溪苗族有个喜新厌旧的心理,贵阳苗族都有的。穿几年之后,她说:“这个都穿过了,哪个都有了。”就不喜欢这种,就做其他的去了。王小梅:应该是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顾伟伟:我这几年就没画了。王小梅:怪不得,我就觉得特别奇怪。花溪到高坡原来的服饰不一样,为哪样后面都穿成一样的了。顾伟伟:后来我就专门做对称图案,而且我还引领潮流。她们感觉我的图案是难求。为了防止她们竞争,我的图案不准照相,你要就买,不要就算,不准照相。这个东西没得办法的,是市场竞争。有些竞争对手,照个像去,他就照着做。现在,贵阳苗族讲:“你看他手工刺绣的衣服,只挂一件,你要他才摆给你看。你不要,你得不到他衣服看的。衣服多很,又漂亮又好看。但是,平时和你们去看,得不到看的。”有天,有个老太太说:“你拿给我看哈嘛。”我说:“你又不要,我翻来搞哪样嘛。”她说:“你好拽哦。”我说:“我做生意一直都拽起的。”其实我做生意是很拽的,我不讲价,不啰嗦,你不要就算,我也不逼你。你走了,我也不喊你。我不喊客。王小梅:价格也定得比较合适哈?顾伟伟:价格很合适。王小梅:看到别人模仿,又赶紧创新,别人就跟不上你。顾伟伟:是。别人跑不赢我的。比如说,我发现我的这几个图案被另外几家人copy了,我就继续画。我就把老的那几件挂在上头,他们来买衣服的人不晓得的。你喊翻给你看,我一件一件翻,你说要哪件就哪件。要起了,就折起拿回家去了。他们模仿不到。她们买的新衣服,拿回家不轻易给你看,除非是她结婚穿,你才得到看,不结婚穿,你得不到她新衣服看的。她不会给你看。一个是怕撞衫,二个是她不喜欢很多人去摸她的新衣服。她怕不好的人摸了,会带来不好的东西。还有个很经典的事情,当时我卖衣服,有个老太带着她媳妇来试,试好了,带起走了。第二天又来问:“有没有一模一样的衣服?”我说:“有。”“给我拿一件嘛。”那个时候两千二、两千四一件。“再拿一件。”我说:“你买那么多件搞哪样嘛?结婚就穿一件。”她说:“你不晓得,昨天跟我们来的那个是我家侄女,生不到娃娃,她拿手去摸了。”她去给她家伯妈讲,她们说这个穿不得了。她讲那件拿给她平时穿玩意,重新买一件给她家媳妇。所以,在我店里挂的盛装,哪个喊我拿下来看,我都不拿。你有心要就看,没心要就不看。我说这个摸不得。你要跟到她们的思想走。王小梅:是的,她们觉得,这个衣服哪个用,*就跟着走的。如果你的这件衣服被哪个使用过,就是他的了。或者被哪个摸过,有他的气息,就是他的了。顾伟伟:嗯,所以都是被她们传播的。她们讲我的衣服可以去买,但是只准别个看,不准别个摸。她们这些买衣服的人就觉得:他的衣服没得遭人摸过,买起去很舒服。这几年我就在做手绣,但是今年疫情影响,生意也受影响。王小梅:你手绣的衣服,做的是哪几种类型?顾伟伟:全部是花溪的,乌当的老图案她们已经不挑了。王小梅:乌当的这个没得恢复的话,很多人就只穿一种类型了哈?顾伟伟:嗯,因为她不要嘛,她不穿这个。这几年乌当大桥的又开始返古了。王小梅:乌当大桥在哪个位置嘛?顾伟伟:就在师范学院对面。新添寨也有,就在北衙寨。北衙就是苗族。王小梅:他们的服饰是哪种类型?顾伟伟:就是下头方。就是那天我发的,还没给你送来的那套衣服。那就是在乌当和观山湖一片的。这段时间返古了,还可以。王小梅:他们为哪样返古?顾伟伟: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是下头方的人,我们要穿下头方的颜色。就是这种心理。王小梅:那么他们买得到这种衣服不呢?顾伟伟:他们自己也做,我也做。王小梅:就是纯白色嘛。顾伟伟:没有,现在不绣纯白色了,纯白色又过时了。纯白色现在是沙子哨靠近息烽这边人在穿。现在穿蓝色调系的,黑底蓝调的。王小梅:他们的颜色为哪样有这种变化呢?顾伟伟:因为乌当的苗族,以前就是黑底蓝花的,很雅的。王小梅:白色的流行,是哪时候流行嘛?顾伟伟:白色的是从九几年开始的。王小梅:刚刚你讲上头方和下头方,摆一下这两个的关系。他们这个族系是一支,为哪样要分上头方和下头方?他们在婚姻、仪式上是不是有相互融合的东西?为哪样有些地方就看不起彼此的手艺。顾伟伟:上头方的挑花就是我们讲的花溪型,花溪型苗族聚居地就是花溪区附近,比如说我们讲的燕楼、石板、老窝,这附近都是花溪型。然后,再往前面,就是湖潮、贵安新区,马场镇的凯掌、凯坝,还有林卡,这些都是我们讲的上头方的聚集地。他们挑花的问题就出在用的布非常粗糙,但是他们针法多。下头方的主要是分布在乌当区,还有贵阳市的主城区龙洞堡附近,一直到谷脚。以前讲的金阳。以前金阳这边属于乌当嘛。所以,为什么下头方喊作乌当型呢?因为以前乌当区管辖的范围内,苗族是最多的。王小梅:所以,上头方主要属于花溪。顾伟伟:花溪型的衣服变化很大,每个时期不一样。这个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再往上一个时期,就是全红色的。王小梅:你现在做的是哪个时期的?就每个时期的色彩有变化?顾伟伟:色彩、图形,全部变。你自己不晓得,根本分不清王小梅:最古老的是哪一种?顾伟伟:最古老的就是我刚才给你看的,我挑的新作品那种。那张小针小针的就是我挑的。一般这个服装的围腰很难找得到,这个是拼的。以前是一块黑布围腰。我记不到了,卖出去的太多了。因为我要以藏养藏,我不卖的话,就没钱收新的。那时候经济有压力,我只能收一部分卖一部分。那时候我收的,都不敢回忆。最多的时候,背带差不多有多床。这件衣服的袖子我记得,我是卖给凯里的人,凯里的人又卖出去。堆在那一小片地,一摞一摞的。当时,整个贵阳好多喜欢挑花的人,他们去我的仓库挑,挑好就拿走了。他们去我的仓库挑过。王小梅:我看到很多地方还有以旧换新的,他们拿一件旧衣服和你换新衣服,有这种没?顾伟伟:其他地方有,我这里没得。我这里是给现钱。我说你拿来,讲好多钱,讲了就走。我一直喜欢老绣,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以前我只是去看,没钱买。王小梅:现在都比较贵,基本上都收不起。他们的市场价格又不统一,每个人对它的价格期许都不一样。顾伟伟:我就是一有时间就去练眼,一有时间就去看。所以,我现在对这些服装比较了解,就是读大学时练出来的。每天这看那看,没钱买,就看。买不起,一个月块钱生活费。后来,毕业了,在水城上班,我就去水城的寨子里收。第一次收,收得好多裙子哦,那些裙子,一卷卷的,拿回来就批发给凯里老市场的人。有一次,我就认到那个寨子的有个老师,那些人干农活回来,他就带我一家一家去收。我收了20几个小花苗的披肩。很可惜的是,当时我把那个披肩卖了。因为当时工资才多块钱,生活压力还是大,我就卖了,但是现在想起后悔了。那件披肩是一个巫师的,很大,比一般的小花苗的披肩都还要大,羊毛织的,上面还有平布做的井字纹。王小梅:省博就有你说的这种服饰。顾伟伟:我在省博看了,我就后悔了。我以前那件跟这件一样的,可惜不晓得卖到哪点了。王小梅:那时候你收的东西全部卖了?顾伟伟:卖了,就存了一个披肩。那个披肩是80年代的东西,当时图它干净,就留了一件。等我到花溪的时候,我就问他们有没有,拿卖给我。那时候就收得多了,几百床背扇,百把件衣服。那时候我一直收,但是没得拿去卖嘛。那背带堆在仓库,多床,绣片几大摞。王小梅:都卖了?顾伟伟:不在了。一点都没有,全部卖完了。王小梅:是卖给凯里的批发市场?顾伟伟:没有,开始是批发给别人,批发得一年、两年。他们来点数,一床好多钱,就点货,不管好坏。但是我自己也有心的,好的那种我没有放仓库,我放在我睡的那里。咋可能卖,好的我要留起嘛。因为一想到小花苗的衣服,我就后悔。现在不可能让自己后悔。后来我妈退休了,就说自己去帮我卖,她就开始自己去卖。但是今年收不到了,从去年开始收不到了。王小梅:嗯,全部都遭收完了。现在凯里有一大群人,天天都在卖老的东西。我看到他们已经开始在卖广西的、云南的,都有。然后现在在拼衣服卖,各种各样造型的衣服。顾伟伟:凯里收老绣的人,是最牛的。西藏跑过,青海跑过,海南跑过,广东清远跑过,云南跑过,只要有绣的地方都跑过。王小梅:我的群里面有十几个,我看到他们现在已经是自己拼衣服卖。然后卖的都是云贵的和其他地方的。就像你讲的,全国各地的,只要他们找得到的,都在卖。顾伟伟:现在我有很多下线。比如说荔波瑶族的,两片瑶的下线。帮我收货的,还有隆林苗族的下线,也有两三个。王小梅:他们是每个人都有各级下线哈?顾伟伟:都有。王小梅:而且,在他们手上的东西,都比在手艺人家买便宜得多。那天我们去开阳,手艺人的一张头帕,她说块钱。然后我问凯里,他们就是二三十块钱。原来在贵定,我记到是10多块钱一张。顾伟伟:要认得到第一手收货的那个人,也是10块钱一张。转手又翻一倍了。所以,这个东西就看你在哪一个下线买。现在我的朋友要买哪样,都是发图给我看,如果有,就甩过去给他。像博物馆收藏藏品的那几个人,跟我关系也蛮好的。他们说是认识我以后,节约很多钱。那天他们要买小花苗的裙子,那个人要两百多三百块钱。我说,他卖。我块钱一条。王小梅:你现在到处收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卖光了,还剩好多嘛?顾伟伟:有,还有。我留的都是上得到台面的。花溪早期的有10件,这个10件,那个10件,全部留起的。王小梅:他们各个时期的服饰,从哪点识别?顾伟伟:刚开始识别不出来。从图案、颜色,最开始拿来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种上个世纪80年代的衣服。有一天,有个老太拿了一件,我就问她是哪个做的,如果在的话,好多岁了。就慢慢算,减下来,发现是30年代的衣服。又有一个拿来一件,我问她哪个做的,又做加减法,算出是哪个年代的。后来就发现,每个时期的特点很重,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最早的是小碎花,白丝线套彩色。就是1根针穿2根线绣的。但是上个世纪80年代也有仿它的,仿的和老的材质不一样。王小梅:现在你发现的这些花,最老的时间段,是哪个年代的?顾伟伟:就是三几年到二几年的。王小梅:二几年的都有啊?顾伟伟:有。只有1件。王小梅:再老的就没得了哈?顾伟伟:没得了。最老的就是全蜡染、小碎花,一小点。很小的,才15朵花在上面。王小梅:主要是蜡染。蜡染图形是哪种图形?顾伟伟:就是我画的这种图形,一直都是这种图形。王小梅:蜡染图形没变过?顾伟伟:没变过。后来有幸收了两条花溪的蜡染裙子,基本上很多人都没得见过。收的条,全部是蔴布裙子。说实话,也是有缘。那个老太是大学城搬迁的,她选套蜡染的一些刺绣来卖给我,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蔴布绣的那种。她的裙子没卖,她不晓得我要裙子。后来,她晓得我要裙子了。有一天,她讲:“有一天有几个收旧货的到我们大坝井去,问我有没有老衣服。我说:‘有的。’他说:‘拿来卖给我。’我说:‘我懒得爬楼很。’”她没有卖给他们,如果卖给他们,就成那两个收旧货的人的了。他们收完以后,拿到凯里去倒卖,就没上来了。那两个人走了,赶场天,她就背起来,说:“两条蔴布裙子卖给你,要不要?”我说:“拿来我看哈嘛。”她拿了四条,我讲:“这两条是画蜡染的?”她说:“嗯。”她先拿出画蜡的那条来,是大裙子,然后又拿了条画蜡的小裙子。我打开来看,画得只有这么精细了。就只得两条,就再也没遇到。唯独有个人还有,她背来给我看,她说:“我给你看,但是我不卖。”那个人是凯掌村的,她手上还有1条。王小梅:她的花跟背上的花一样不?顾伟伟:不一样。后来她就没卖。我后来到一个寨子上也遇到一条,那老人家也不卖。所有的麻布裙子全卖给我,那条就说她不卖。王小梅:这一条对她来说,有哪样意义呢?顾伟伟:她是说她所有的都卖了,她想留一条。王小梅:为哪样只留这一条呢?顾伟伟:我也不晓得,我喊她卖,她说:“我留一条喽,全部卖给你了,家头不得了。”她最老的那件衣服卖给我了,就是不卖那条裙子。我收东西不强求。她们留着也是心里面的纪念嘛。现在唯独晓得的没卖的蜡染裙子,只有这两条。我收的裙子,累积下来有几千条了,才遇到2条这种裙子。她们一家人有10几条裙子,但是好的裙子不是这种,好的裙子是全蔴的。好的裙子我留有30几条。王小梅:相当于你也在收集这些东西转卖给别人,都是凯里市场?顾伟伟:凯里市场。刚开始我没时间去接触外面哪些人需要这个东西。我就是他们的批发下线。后来我妈把这些卖了之后,就认识很多人。她在市场上摆摊,认到很多人。王小梅:就是在金泉湖的那里嘛。顾伟伟:因为她退休了,她没得事情做,就无聊。花溪凯掌村是有挑花最多的地方,我足足走了3遍。而且我的方法很管用,拿钱请一个老太,让她带我一家一家的去问。她当我说客,帮我去敲门,去喊人。比如你家关门的,她就在门口喊。王小梅:你走的区域主要是在上头方?下头方你走了好多寨子?顾伟伟:下头方走过扎佐高脚仓,那点有个高仓水库。但是高脚仓我只去过一回,太远了,我就没去。我只到寨口,没到寨尾。中间那个寨子还有货,但是我没得时间去,我就没去了。王小梅:这些都有小路串起的?顾伟伟:没有,我是开起车去。今天来收这个寨,过段时间又来收那个寨。王小梅: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收。顾伟伟:下头方的寨子我走得不是特别多。主要走的是龙洞堡这边。龙洞堡跳蹬河、云关坡,龙里的谷脚、马鞍山,还有大坡、杨大凯,全部走遍了。反正谷脚的寨子全部走遍了。因为马鞍山的寨子,搬迁的时候我去过了,那里的老太抱起一包一包的衣服、裙子来,感觉我像收破铜烂铁的。我在这点坐起,她们一个一个的抱来,开钱就走了。王小梅:她们那些衣服都不想要了,她们就烧了。是不是她们全部穿机绣的衣服了?顾伟伟:现在又改成手工的了。王小梅:她们还是觉得机绣的特别时髦哈?顾伟伟:那时候条件差,就觉得机绣的可以。等她们有钱了,就觉得机绣的丑了,不要了。王小梅:就开始返古了哈?顾伟伟:她自己背来卖给我的。在狗场边上的一个寨子,当时我的胆子也够大。她拿了一个最老最老的乌当型的背带来卖给我,小碎花,用羊毛编的。我问她脑壳在不在,她说:“脑壳在的嘛。”“你拿脑壳来卖给我。”她讲:“哪天我再拿来。”我说:“等你拿脑壳来,我再收。”她就全拿回去了。但是她一直没来。差不多过了一年,她才来的。上面、下面一起拿来。她有两床,一床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一床是2、30年代的。我去云关坡收的时候,都搬迁了。我属于那种喜欢问的,一个老太在这个寨子,我说:“奶,你是哪点的?”“我是云关坡的嘛。”“你有没旧衣服啊?”“有的嘛,有2件嘛,要的话,来我家买去嘛。”“要嘛。”我去买了之后,她家媳妇说:“我有床背带。”“拿给我看哈。”她家婆婆妈讲:“背带拿去了嘛,又不背,压柜子啊。”她就去拿出来。也是老的乌当型的刺绣,特别细,蓝丝线绣的,两床。王小梅:还在啊?顾伟伟:在,好的东西都还在。都保存起,自己留来,以后有用的。我在那个寨子就得了那两套衣服,那件背带。去谷脚那边得的东西都不怎么样。王小梅:谷脚和公路要离得近一些,老东西都不在了。顾伟伟:我在电视机厂那边收得一件特别老的衣服,就是体育馆后面那个小区,我在那点收到的。现在只有乌当没去,乌当的人不愿卖,就没去。我主收的是花苗,搭起箐苗,我店里来什么苗,我就收什么苗。王小梅:来你店的主要是花溪的?顾伟伟:就是花溪的、乌当的,修文、扎佐的花苗支系的,远到息烽的,都来。
蓝花叙事
自年开始,蓝花叙事发起人王小梅开始以贵州传统蜡染技艺为媒介,进行媒体深度传播和公益文化项目实践。从一个“蓝花”世界去探究,蓝花叙事重基础性研究和地方文化系统整理,以尊重文化持有者讲述着“蓝花”的文化故事,以行动+研究的方式对贵州多元民族文化进行深度的田野调查、口述史文本采集和整理工作。
以多年基础性研究为根本,应运而生的“蓝花叙事”项目认同贵州本土民艺的价值,发端于贵州多民族手工艺蜡染、扎染、印染的图语释读,以“人、自然、传承、发展”为核心理念,活态传承古老文化视像、古法绘染技艺,着力于土地,与文化紧密相连,以行动研究的运用为基础,致力于公益行动推动的以文化为基础的发展和传承,以本土手艺人参与研发、绘染为基点,向世界传播贵州民艺价值。同时,推动建立蓝花基金+蓝花叙事公益文化品牌模式,探索贵州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发展路径,并提出建立“博物馆+国际交流+公益品牌”基地的主张,建议以“蓝花叙事”为进入点和出发点,以文化传播、文化认同和公益+市场进入实践为基础,引导贵州多民族文化传承和保护的发展方向。
“蓝花叙事”倡导民艺让生活更美好,以国际的视野和本土的脚步进行实践,认同和认知本土文化价值和运用地方性知识系统,建立一个文化事业精神共同体,逐步探索能在中国甚至世界可复制的文化传承和可持续发展模式。
蓝花叙事学术合作机构:贵州省人类学学会、小梅访谈。蓝花叙事博物馆:蓝花叙事生活小馆(贵阳市观山湖区金华镇翁贡村骟泥坡自然寨)、蓝花叙事海龙囤生活小馆(遵义市汇川区海龙囤景区传奇小镇)
蓝花叙事生活小馆(贵阳市观山湖区金华镇翁贡村骟泥坡自然寨)联系方式:葛春培
蓝花叙事海龙囤生活小馆(遵义市汇川区海龙囤景区传奇小镇)
联系方式:陈农1827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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