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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美食生活做菜未必比别人好,但写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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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言相告,于民国诸多饕餮之辈里,就厨艺而言,汪曾祺难及凭借一支画笔行走天下的张大千;论及吃的方面,汪曾祺亦不及民国第一吃家谭延闿;然而若论撰写美食,民国一众文人皆无法与之相比。

汪曾祺凭借一支妙笔将各地美食描绘得淋漓尽致,仅以寥寥数语便展现出美食独有的韵味与特质,用一个个质朴的文字将一道道美食清晰地呈现在读者眼前,令人馋涎欲滴。不得不说,汪曾祺是继袁枚之后,中国在美食写作方面最为出色之人。

汪曾祺乃高邮人士,高邮地处扬州与淮安之间,为淮扬菜的核心区域。于此,汪曾祺度过了童年时光,正因如此,他对童年于高邮的生活尤为怀念,当然,还有高邮的美食。

晨间茶点

首先便是早茶,扬州人的早茶实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喝茶,而是前往茶馆享用点心。想必大家都常看到年邵氏电影出品的《乾隆下江南》,片中乾隆去到扬州茶馆喝茶,以为只是单纯饮茶,由此引发诸多笑话。

于茶馆之中,众人能够享用诸如包子、蒸饺、烧麦等一系列点心,而茶自然也是必饮之物。

汪曾祺是怎样对自身吃早茶的情形予以描绘的呢:

在点心被端来之前,先呈上一碗干丝。我们那里起初并无煮干丝,仅有烫干丝。干丝于一个敞口碗中堆成塔形,临至食用,堂倌将盛于一个茶杯内的佐料——酱油、醋、麻油浇入。饮热茶,食干丝,堪称一绝!

不足百字,便使读者仿若眼前置有一碗汪曾祺所描绘的烫干丝,栩栩如生,令人馋涎欲流。

蒲包所制之肉

除了干丝,汪曾祺亦钟爱蒲包肉。蒲包肉乃是添加了粉子的碎肉与豆腐皮的组合,将其裹于寸半的蒲包之中,于中间拦腰系成葫芦状,煮熟后切片食用,通常作为凉菜享用。

汪氏豆腐

汪豆腐,初观之,或以为与汪曾祺存在关联,实则在汪曾祺之前便已存在,亦是高邮的寻常家肴。因其勾芡之故,仿若水汪汪之态,故而获称汪豆腐,其做法堪称一绝:

将腐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薄片,置入虾子酱油汤里,翻滚数次,勾以薄芡,盛入大碗,浇上一勺熟猪油,便成。此菜称作“汪豆腐”,大概是因表面浮着一层油。食用时需谨慎,切勿急躁,因其温度颇高。这道属于高邮的家常菜,在高邮之外,即便在扬州也甚为少见。

如此观之,汪豆腐着实诱人!据我来自高邮的伙伴所述,汪豆腐乃他们吃席时必有的菜肴,若无此菜,则难以认可,并且似乎仅高邮存在,于其他地方甚为罕见。

此外,汪曾祺于其散文里描绘了诸多家乡的美食,诸如阳春面、鳝鱼面、炒米、醉虾,当然,广为人知的高邮咸鸭蛋与咸菜茨菇汤亦在其中。

实言相告,我亦不太钟情于茨菇,与汪曾祺看法相同,觉其甚苦,然家中人却颇为喜爱,通常是茨菇烧肉。在看过汪曾祺所著《茨菇》之后,着实渴望品尝一碗其笔下的咸菜茨菇汤,还有那句“这个好,格比土豆高”。

年,时年15岁的汪曾祺前往江阴的南菁中学求学,此为汪曾祺长时间离开家门。尽管与高邮仅一江之距,然而饮食却大相径庭,就在这里,汪曾祺邂逅了自己的初恋夏素芬。

或许是初恋的苦涩使然,老爷子对自己在江阴的生活着墨不多,至于美食,数量亦有限,能留下印象的大抵只是随处可见的水果店以及一种名为粉盐豆的小吃。

江阴产粉盐豆。不知因何能将黄豆发至这般大,长约半寸,以盐炒制,豆不回缩,皮呈白色,极为酥松,一嚼即化细粉,故而得名粉盐豆。其味甚佳,远超花生米。食粉盐豆,饮百花酒,甚是相适。彼时我尚不太擅饮酒,仅喝白开水。

粉盐豆,大致类似于炒黄豆,内添少许盐,口感酥脆,大体可视为零嘴。当时汪曾祺甚是喜爱,常于教室中边吃粉盐豆边看书。据汪曾祺日后回忆,记忆里的粉盐豆已然消逝,颇感遗憾。

年,鉴于日寇来犯,汪曾祺的学业被迫中止,历经数次辗转,考入西南联大深造,在此,他感受到了西南的美食魅力。

在西南地区,汪曾祺常去的饭店其一为东月楼,其二是映时春。于东月楼中,汪曾祺觉得锅贴乌鱼堪称人间美味,另有不柴的酱鸡腿;在映时春里,他最钟爱的则是油淋鸡、雪花蛋以及桂花蛋。

乌鱼锅贴

乌鱼两片,去除其边皮,大小仿若云片糕。当中夹有一片宣威火腿,置于平铛之上以文火烙熟,极为香美。适宜佐酒配饭,亦可当作点心。我于别处未曾品尝,在昆明的其他饭馆亦未曾得见,确信此乃人间至极美味。

油浸鸡

生鸡斩作大块,经热油屡次浇烫至熟,盛于一尺二寸的大盘之中,佐以花椒盐食用,其皮脆肉嫩。一盘呈上餐桌,瞬间便被一扫而空。

诚然,置身昆明,怎能不品尝特色的过桥米线?汪曾祺觉得一碗优质的过桥米线,其一,汤需上乘,汤面覆盖一层鸡油;其二,片料得讲究,鸡片、鱼片、腰片、火腿片,皆切得极为轻薄,且完整无缺,放入汤碗,即刻熟透,不老不生,恰如其分。

此外,汪曾祺觉得鸡肉制成的汽锅鸡最为美味,尤其钟情于正义路临近金碧路的一家专做汽锅鸡的店。在他看来,这家店的汽锅鸡格外鲜嫩,汤汁清澈似水,香气四溢,且每次品尝皆令人满意。

诚然,云南的各类小吃,汪曾祺亦极为喜爱,诸如糖炒栗子、玉麦粑粑、洋芋粑粑、摩登粑粑、火腿月饼、饵块、茄子酢、破酥包子、奶豆腐等等,在昆明的这数年,汪曾祺得以品尝到别样的美食。

汪曾祺晚年创作了诸多回忆昆明老味道的散文,甚至还故地重游。然而,因时间的变迁,往昔钟爱的美食与饭馆皆已消逝,就连向来喜爱的汽锅鸡也大不如前,这令汪曾祺颇感惋惜与无奈。

年抗战告捷后,汪曾祺抵达上海,于民办的致远中学教授国文。其在上海停留仅两年,然而当时上海聚集了来自江浙沪多地的美食,令他难以忘怀,诸如白糖莲心粥、鱼糕米粉、鸡鸭血汤、油氽鱿鱼、腐乳肉、腌笃鲜、东坡肉之类。

春常新

所谓春不老,实则为咸菜。汪曾祺于《咸菜和文化》里详述了各地的咸菜,诸如北京的水疙瘩、天津的津冬菜、保定的春不老等等,而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苏州的春不老。

我品尝过苏州的春不老,其由带缨子且体积甚小的萝卜腌制而成。腌好之后,寸把长的小缨子依旧碧绿,极为鲜嫩,略带甜味,美味可口,名字亦起得甚妙。

豆腐拌香椿

其次当属香椿拌豆腐,此乃江浙一带常见的家常美食。实言相告,汪曾祺对豆腐甚是喜爱,曾于文章中提及十多种做法,而令人印象至深的当属香椿拌豆腐:

香椿拌豆腐在拌豆腐中堪称上品。鲜嫩的香椿头,芽叶尚未舒展,色泽紫赤,闻起来香气浓郁,放入开水中稍作烫煮,梗叶就变为碧绿,捞出后,用细盐揉搓,待冷却,切成碎末,和豆腐一同搅拌,滴入几滴香油。

做法简易,然而滋味非凡,汪曾祺曾有此评价:“一箸入口,三春难忘。”

请问“肘子”只是您提供的原文的全部内容吗?如果只有这两个字,无法按照您要求的改写方式进行处理,请您补充更完整的原文信息,以便我为您进行改写。

肘子的各地烹饪方式大致相仿,无外乎红烧抑或焖制。显然,汪曾祺游历四方,亦品尝众多。

食肉,特别是肘子,诸如冰糖肘子、红焖肘子、东坡肘子、锅烧肘子、四川菜中的豆瓣肘子,只要是肘子即可。退而求其次,上海菜的小白蹄也算勉强能行。年少时,晋阳饭庄的扒肘子约有小二斤,置于九寸盘中,他以一根筷子于当中划开,分成两份,端起盘子,呼呼啦啦,几口便“吞”掉一半;将盘子翻转,呼呼啦啦,另一半也进肚了。

诚然,于上海,汪曾祺并非独自享用美食,他尚有两位挚友,即黄永玉与黄裳。彼时,黄永玉的画作尚无市场,一幅木刻画仅获二至五元稿费,而每月房租却需五十元,故而常与他二人一同聚餐。至于结账付款,自然是最为富有的那位——黄裳。

三位热衷于玩乐和热闹氛围的年轻人常在整个周末共同消遣,不是一同用餐、喝咖啡,就是观看电影或者游览公园,而每次均由黄裳结账。

数十年后,数人忆起仍难以忘怀,此类回忆仿若陈酿老酒,愈久愈醇。

年,汪曾祺赶赴北平,此地亦成为其下半辈子的安身之所。起初,汪曾祺对此地多少存有不适之感,因其长期于南方生活,在北方难以觅得常见的菜蔬,诸如葵菜、藠头、薤之类。

他所描绘的北京菜,像小菠菜、五香烂蚕豆、扁豆、炒疙瘩、羊蹄、麻豆腐、北豆腐、臭豆腐、鲤鱼之类,总有可挑剔之处,唯有豌豆除外。

豌豆的烹饪方式中,他尤为钟爱炒豌豆与油炸豌豆,常常购置一小包,边行边咀嚼,尚未到家,便已食尽。

然而,基于生活习惯的转变,汪曾祺逐渐适应了韭菜花,甚至心生喜爱,将其视作吃涮羊肉时不可或缺的调料。

此外,汪曾祺对烤肉情有独钟,将烤肉、烤鸭、烤白薯统称作“三烤”,尤为偏爱松木或果木所散发的香气。

北京烤肉于“炙子”之上进行烤制。“炙子”乃是由一根根铁条钉就的圆形板状物,其下燃烧着硕大的劈柴,诸如松木或者炙木。羊肉被切成薄片(亦有烤牛肉的,不过较少),由堂倌于大碗内拌好调料——酱油、炙油、料酒,还有大量香菜,添些许水,交付给顾客,再由顾客以长筷将其均匀摊于炙子上烘烤。“炙子”的铁条之间存有小缝,下方的柴烟火气能够自缝隙中透升上来,不但使整个“炙子”受热均衡,还令所烤之肉带有柴木的清芬;上方的汤卤肉屑亦可填入缝内,增添了烤炙的焦香滋味。

如此这般的烤肉场景,试问谁能抵御?无论如何都得出去买上一串回来。

此外,亦存在外地人难以适应的豆汁儿。

汪曾祺曾言:“未曾品尝过豆汁儿,便不能算作到过北京。”

实言相告,豆汁并非我们所理解的豆腐浆,实则为制作绿豆粉丝的残余物。彼时并无冷藏设施,此残余物很快便发酵变味。不知首位品尝之人是谁,竟发觉其味道甚为独特,由此这奇特的食物便风靡了北京城。

不少人起初难以接受第一口的滋味,然而在逐渐熟悉的过程中,有人便会钟情于此,想必汪曾祺亦不例外。

年,汪曾祺被下放到张家口,鉴于条件之艰苦,在张家口,汪曾祺所食用的马铃薯数量之多,估计为其一生之最。

正因如此,撰写了众多有关马铃薯的篇章,或为烤马铃薯,或为蒸马铃薯,或为生吃马铃薯,花样繁多,总能于困境中寻得乐趣。

身为热爱美食之人,汪曾祺所涉猎的美食范畴,不仅涵盖国内,国外亦有涉足,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记。

年,汪曾祺前往美国参与活动,此为其多年来出国,自然领略到了与国内相异的美食。

初至之时,汪曾祺便对美国的食物予以评说,像猪肉、鸡肉全然没有本应具备的香味,像蔬菜口感寡淡甚至难以煮烂等等,特别是那些所谓的中餐馆,完全不合心意,至于西餐,仅芬兰人所做的较为可口等等。

在美国,猪肉与鸡肉价格低廉,然而香气欠佳;蔬菜肥硕洁白却滋味寡淡,尤以大白菜难以煮烂为甚;中餐馆的菜品难吃至极,烤鸭失香,葱老失味,甜面酱仿若果酱;美味的西餐馆系由南斯拉夫人和芬兰人所开;黑人区的肯德基炸鸡美味可口,价格比国内更为低廉。

显然,汪曾祺虽热衷尝试新事物,然而在美食方面却较为挑剔,好吃与否分得清楚,不难发现,美国的饮食对于习惯国内美食的汪曾祺而言,多少有些难以适应。

诚然,汪曾祺赴美兴致甚浓,甚至与当地留学生关系融洽,亲为他们包饺子、做菜等等,由此引出了汪曾祺的厨艺。

实言相告,汪曾祺的厨艺虽说并非登峰造极,然而却热衷于研发新菜品,例如在油条中塞入肉馅:

将油条拆分为两股,切成寸半长的小段,拌好猪肉馅,于馅内加入盐、葱花、姜末,若添加少量榨菜末、酱瓜末或者川东菜末,也是可以的;以手指把油条小段的孔洞捅通,将肉馅填入,逐段放入油锅炸至油条坚硬,肉馅熟透,捞出放置于盘中。他称此菜“咀嚼起来酥脆,因油条含矾,稍带涩味,比炸春卷的滋味更佳。

显然,唯有深谙饮食之道者方可创作出此等新菜肴,再观汪曾祺的描述,油条塞肉竟是这般美味可口,甚至令人萌生出尝试之念。

年,汪曾祺抵达福建。身为福建女婿的他,此次乃是首度涉足八闽大地。尽管年近古稀,然而面对这片陌生的地域,汪曾祺却满怀兴致,持续探寻福建的美食,并且对其称赞有加。

诸如鱼丸、肉丸、燕皮、永春芦柑、云霄蜜柚、蚝煎、西施舌、泥蚶等等,乃至石鸡、狗肉、蛇汤这类食物,他亦甘愿尝试。

于汪曾祺而言,其在福建的美食之行使他切实领略到何为海味。

自南至北,汪曾祺享用了北方佳肴、淮扬珍馐、云南美食以及福建闽菜,唯独未曾领略真正的川菜。对于一位资深美食爱好者而言,若未品尝过麻辣的川菜,堪称一种缺憾。

汪曾祺亦曾言:“一人之口味应宽些、杂些,南之甜、北之咸、东之辣、西之酸皆去品味一番。”

他觉得当下所缺或许为麻辣的川菜,诚然汪曾祺并非未尝过川菜,然而外地的川菜终归不及本地的地道,故而在年,汪曾祺赶赴四川,领略了一番正宗的川菜。

一入四川,麻辣的四川风味令汪曾祺感受殊异,特别是红油辣椒馅的汤圆。身为江浙人士,汪曾祺所品尝过的汤圆向来为甜口,然而四川却用上红油辣椒,使汪曾祺倍感新奇。

将精瘦肉制成肉茸,搭配盐、生姜、青葱等作为馅料。碗中一层红油漂浮,汤圆入口,软糯与香气四溢,辣味与麻味交织,别具风味。

此外,川菜中的麻婆豆腐、豆花、泡菜、灯影牛肉皆为汪曾祺所钟爱,其中尤以麻婆豆腐为甚,在他心中,麻婆豆腐的味道当是:麻、辣、烫。

年5月16日,汪曾祺于北京因消化道大出血辞世,享年77岁。

实言相告,汪曾祺着实擅长描绘饮食。相较于那些热衷于追求山珍海味的美食老饕而言,汪曾祺所著笔下的美食皆为众人日常所食的家常菜肴,并非是高昂的名贵食材,然而为何写得这般诱人?大抵是因其既爱美食又懂美食,加之自身别具一格的文字表达能力,就连最为简单的咸鸭蛋都能写得令人馋涎欲滴。

汪曾祺或许并非最为擅长做菜的作家,然而却是在写菜方面最为出色的作家。在其离世前,留存下了万字有关美食的文学著述,堪称初代美食博主。当下,众多人士纷纷追寻着汪曾祺昔日的行迹,去体验他所描绘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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